手环抱胸前,静静陪着站立。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他抬眼看向面前高大沉默的男人,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以前拍的戏。”宸昇回答他,也在这时抬起狭长乌黑的眉眼来。
只听他用古井不波的语调讲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因为三角债务频发,国有企业资产重组,在东北老工业区爆发了一波下岗潮。”
“大量工人家庭面临断粮断炊困境,妻子们迫不得已进入KTV、夜总会工作来养家糊口。”
“而每每深更半夜,小巷当中会站满来接自己妻子下班的丈夫们,或是骑着三轮,或是袖手站在寒风中。”
宸昇用深深目光看了过来,只听他淡淡道,“之前我演的是这样工人家庭当中的儿子。”
“但是从今天以后,我觉得可以演一演丈夫。”
这可真是连铺垫带讲述,罗里吧嗦一大串,苏星禹耐心听了听,却愣是听到无语又没脾气。
顿了顿后,他才动动喉结发出声音,“你……什么意思?”
怎么听起来这么辛酸委屈呢?
宸昇在这时将眼神淡淡挪向一边,“没什么意思。”
苏星禹心头有几分窝火,他闭了闭眼,舌尖顶着上牙膛,好半天后,他才带几分叹气开口,“宸昇,咱们分手了。”
听见“分手”两字,宸昇的目光又刷一下看过来。
他锋薄锐利的嘴唇动了动,大概是想辩驳,或者说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苏星禹已经截断了他的话头,直白了当地开口道,“我承认,我对你还有欲望,还有爱,但是……”
他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喉头好像艰涩酸软地堵住,“我没力气了,你懂吗?”
“就是我爱不动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原因就究竟发生在何处。”苏星禹转头看来,破天荒头一次剖白开自己的心胸。
他把自己的单薄且有病的灵魂撕扯,打开一条供人观赏的缝隙,混沌无序的痛苦在血管当中反复沸腾,甚至连头脑当中都喧嚣着种种嘲哳吵杂。
“我的身体、我的心脏,都在表达着声音。”
“我得停下来。”苏星禹认真和他对视,“我承认,一开始来参加恋综的目的,有生气故意的成分,因为你说我把你当成是‘包养的狗’。”
“这句话很侮辱。”他目露惨红,连嘴角都跟着翘了翘,“我不想原谅,我的心受伤又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