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看来,已很是拥挤了。
不止拥挤,看上去恐怕还很是奇葩,还好只用忍这么一会儿。
陆辞暗忖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还好不是真又赠他双倍,要是八朵的话,怕还真找不到多的地方下簪。
不过皇帝可真够精打细算的。
宴席费的大头是贡士们自己筹备的,他以示恩宠的御赐品,不是预制诗就是几本儒家典籍,或是用布帛扎的宫花,成本可谓低廉得没边儿了。
就在陆辞暗暗腹诽的时候,宫花被悉数赐下,众人欢天喜地地纷纷簪在了头上,万分荣耀。
此刻还清醒的,除了陆辞和朱说外,就只有一向审美方面品味最刁,也对形象最为爱惜的柳七了。
赐花乃君恩,亦为五荣,是非戴不可的。
他刚强忍着别扭,将宫花簪上,再随便往四周一扫,入目的皆是相貌平平、三四十岁的男子喜气洋洋头戴宫花的情景,顿觉得眼里火辣辣的疼。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忽想起什么,赶忙把目光投向小饕餮。
美人含笑,乌发簪花,可谓相映成趣,果真赏心悦目。
柳七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略微缓解了不适感。
柳七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才跟着队列,在押宴管的引领下回到庭中,望向横楼立定下拜,以示谢恩,再回了座席。
前筵已毕,簪花过后,就是后筵。
又是四轮以银卮所盛的酒水送上,一道道下酒菜配上粟米饭,连绵不绝。
连再矜持的人,在闻喜宴真正结束时,也能得个酒饱饭足,更别说是一直专心品菜的陆辞了。
在前筵过后,他已颇有饱腹感,后筵里的粟米饭根本连碰都没碰,把菜品挨个尝了一两口,就已是彻底饱了。
陆辞充满遗憾地在还剩下许多的菜品上一一流连,叹息一声。
……可惜不能打包带走。
宴毕时不必谢恩,而可直接离去。
陆辞面无表情地坐着,心不在焉地品着酒,等人一个个磨磨蹭蹭地走得差不多了,然而楼上的皇帝身影却一直未曾消失时,就没了最后的侥幸。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在附近踱了踱,以作消食,顺道活动一下手脚。
等感觉轻便了许多后,陆辞彻底下定决心,冲柳七和朱说飞快投去一个沉重的眼神,就笔直地往湖的方向行去了。
其他人还不知情况,加上不少还喝醉了酒,以至于没留意到陆辞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