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七也有些败兴,只因怜香惜玉惯了,说不出呵斥的重话来,方这么久才成功脱身。
闻言一愣,微讪道:“此地我早来过了,独自一人,更没什么好逛的,我同你一起回去罢。”
朱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确实不难瞧出,柳兄乃此地常客。”
说完,他便施施然地走了。
柳七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朱说可谓归心似箭,不知不觉间便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他个头比较小,却极灵活,一边小心地抱着包好的饭菜,一边在人群里轻巧地钻来钻去,导致跟在后头的柳七,不一会儿就难见他的人影了。
柳七也不愿跟个半大孩子一般,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走得这么着急。
在他看来,这着实有损他一贯的优雅风度。
既然赶不上,他干脆也不着急了,就慢悠悠地往船坞走。
朱说也不管他,跑得气喘吁吁,动作麻利地踩着板子上了船,直奔透着朦胧烛光的船舱去:“陆兄!”
陆辞不知何时起已推开诗集,没再读下去了。
他还在椅子上咸鱼躺着神游天外,忽然听着急促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便起身去应门。
见是跑得满脸通红的朱说,他一边接过饭菜道了谢,一边忍不住感到奇怪道:“朱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兄呢?”
陆辞隐约听到朱说极轻地呵了一声,接着轻描淡写道:“柳兄许是还在路上,许是同要在外头留宿,要等明早再回来了。”
陆辞摸了摸还热乎着的竹盒盖子,随口问道:“那你晚膳用的什么,怎么快成这样?”
朱说下意识地张了嘴,刚要回话,面上就露出几抹错愕。
一时间,他竟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意识到,方才光顾着惦记陆辞还饿着,却把自个儿的晚饭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自然是什么都没吃过,才能回来得这么快。
陆辞对朱说的了解,没有十分,也起码有了八分。
他起初还只是疑惑朱说回得太早,现见朱说支支吾吾,哪儿还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陆辞莞尔道:“朱弟固然一番好意,这份量却未免太足了。如若不嫌,不妨陪我用吧?”
朱说推辞未果,便乖乖坐下了。
落在老后头的柳七终于回来时,就闻到一舱房的饭菜香,被勾得饥肠辘辘起来,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