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下去,她这才将酒坛子放下,随后看向身边坐着的陈安,安静道:“有什么心事,说吧。”
陈安苦笑一声,略为感慨地抬头,看向那漆黑的夜色:“我最好的兄弟被抓了。”
林宁韵道:“陈达,还是汤玉。”
陈安道:“汤玉。”
抓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陈安继续道:“数天前,城墙下有许多太监,那些太监手段狠毒,对那些修缮城墙的徭役动辄打骂。”
“我上任的第一天,那些徭役过来求我,希望我能够帮他们,被我拒绝了。”
“第二天,城楼下就出现许多尸体。”
“而且,那些太监还在对徭役们打骂,喝骂的声音都传到城楼上了,属下们气得个个脸色铁青,我本不想管。”
“可是,也不知怎地。”
“或许是不想失去人心,又或是心中愤懑,真的看不下去,于是拉弓杀人。”
“一连射杀五个太监,曹闯大怒,到处追查真凶。”
陈安静静地说着,林宁韵也成了最好的听众,静静地听着。
她的脑袋昂起,那张漂亮的脸蛋就望着陈安,仿佛听得认真,入迷。
“那然后呢?”
陈安笑了笑:“可能是出现了蛛丝马迹,我暴露了,汤玉便替我顶罪。”
“他骗我,他去了通州老家照顾老娘。”
“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担心,可是最终还是被牛金发现,告诉我了。”
“牛金说,他在牢里被人打得不成人形,皮开肉绽……”
林宁韵内心不由动容,她是金人,敬佩这种真汉子。
“他很重情义,是个值得托付性命的人。”林宁韵道。
陈安笑着点头:“是。”
这是陈安给予汤玉最诚恳的评价。
“你说,那天我在城楼上,该不该射出那五箭?”陈安道。
林宁韵很认真地摇头:“不该。”
“他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陈安呵呵一笑,神情间似乎有些苦涩:“你说的对,可我还是射了。”
再次一大口酒咕咚咚地往口中灌去。
陈安的脸上,出现晕红之色。
他的眼眸低垂,身上酒气愈发的浓重。
这酒很烈的,容易醉人。
“你说我该不该去救汤玉?”陈安继续问道。
林宁韵重重点头:“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