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进了宫。这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步履稳健,姿态闲适,神情却凛然。这浑身的气度,就仿若他才是这个大殿的主人。
而他身后的……女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京城中的少年郎君都在传,说是这位夫人一笑倾城,如鲜花绽放,如朝阳洒在了雨露之上。可并没有人说过,这位夫人若是不笑的时候,凌厉的如剑,一双眼睛若寒潭一般,幽深冷冽的叫人胆颤。
三年而已,真就只是三年而已,将人给彻底的打磨出来了。
林熊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桐桐,这是那个孩子,又不似那个孩子。这视线太过灼热,桐桐自然感觉的到,也知道那是谁。但她不能看,今儿这里会发生什么,她也无法估量。但不关注林熊,对林熊就是一种保护。
她余光扫见陈念恩,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和尹禛同时微微颔首,却都没有直接的去看他。
站在了大殿中央,两人同时止步,抬头朝上看去。
天和帝变化极大。哪怕之前就有各种消息,知道这位皇帝的变化,可那到底是听闻,远没有亲眼看到来的有冲击。
记忆里,小时候的印象里天和帝是个儒雅的长辈,再大一点,他依旧是个亲切的长辈。那些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这个冲击来的真的有点大。
因此,两人都没有下跪。
尹禛好似也没打算下跪了,他愕然的盯着上面,“叔父您……怎的清瘦如许?”说着就看向太子,“殿下为何要隐瞒?每次来信,都说圣躬安。”他的言辞里带着几分恼怒:“这是躬安?”
太子:“……”只能说,“怕你忧心而已。戍边乃是大事……”
“再大的事能及得上圣上的身体要紧?”尹禛说着,就看满朝的大臣,“尔等都是饱学诗书之士,怎么无人劝谏陛下。昼夜颠倒,阳气不升,阴气不下,阴阳倒悬,这与身体百害无一利。这个道理,诸位无人懂?”
满朝:“……”哗啦啦的跪了一片,“臣等有罪!”
天和帝坐在上面,看着相继跪下去的几个儿子,看着满朝上下不敢与其对视的大臣,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此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