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从龚省长嘴里说出来之后,他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
龚省长用了“政治错误”这个词,说明问题非常严重。
许一山也清楚,但凡与政治挂上钩的事,很难说得清楚。但有一条无可争辩,那就是涉案的人,政治前途从此一片灰暗。再无翻身之机。
“你做好思想准备吧!”龚省长挥挥手道:“我要休息了。明天上午十点,我要求列席常委会议。”
省长参加市委常委会议,怎么是列席呢?应该是主持。
许一山赶紧起身告辞出来。
通知连夜发下去,要求全体常委第二天十点准时出席市委常委会议。
心事重重的许一山一回家便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他第一次感受到压力会那么巨大。
他不是贪恋书记的位子,也不是想着维护虚伪的面子。他只是为即将成功的直选突然夭折而痛心。衡岳市直选一事只要压下去,从此以后,此事将不会再萌芽。
他突然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壮志未酬的悲哀如乌云将他重重笼罩。
龚省长在燕京参加会议,他丢下会议赶来衡岳市了解情况,足以证明中部省委省政府已经无法将这件事圆过去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晓琪贴着门缝喊道:“老公,你开门吧。”
许一山道:“我想静静。”
门外传来陈晓琪扑哧一笑,“静静是谁呀?你想她。许一山,你赶紧打开门,给我交代清楚,静静到底是谁。”
许一山明白陈晓琪是在故意无理取闹,目的是想开导他。
他只好将们打开。
门口,陈晓琪笑吟吟地看着他,轻声道:“是不是你要被撤职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吗?不当这个书记,我反而更高兴。”
许一山无奈道:“我拿什么去养你和孩子?”
“我养你啊。”陈晓琪咯咯笑了起来,“如果你真下来了,你就当个好好的家庭妇男吧。老公,这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人的一生啊,总会遇到坎坷。”
许一山小声说道:“可能这次不是坎坷,而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