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都是大杂院,几家十几家挤着住。像胡进家独占一座四合院的,在燕京城里已经少得可怜。
住四合院不在乎钱多钱少,而在乎威望有多高。不到一定阶层,根本不用去想。
四合院是身份的象征,特别胡进家的这座四合院,据说是前清一个亲王的府邸。
许一山只记得胡进的家很大,前前后后几出几进。
进门一扇巨大的石屏风,上面刻着一个端庄的“福”字,背后,是一个铁笔银钩的“禄”字。
胡进曾经开玩笑说,他们家的地砖,每一块都承载着一段历史。人走在上面,就是穿行在历史的时空里。
那时候的许一山还不知道四合院的历史,反而傻乎乎问胡进一家为什么不住进电梯大楼里去。胡进当时缓缓摇摇头告诉他,“再高的楼,也没四合院接地气。”
胡进等在门口,五月的天气,燕京已经很热。
他穿了一袭绸缎一样的白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看,就不像是坐机关里办公的人,反而像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看到许一山从的士里下来,胡进主动迎了上来,冲着许一山的肩膀便擂了一拳道:“老许,架子大了啊,请不动你了?”
许一山连忙解释道:“老胡,你别胡说,我许一山一个小地方来的人,敢在你面前端架子?”
胡进哈哈大笑,回头冲院子里喊:“廖紫,许哥来了,你泡壶茶来。”
廖紫出来,与胡进一起将许一山迎了进去。转过屏风,进入到会客厅。
这是一间大开着的门厅,屋里陈设显得古朴凝重,一看就不是大路货。
“随便坐。”胡进招呼他道:“老许,你屁股下坐的每一张凳子,拿到拍卖市场上去,一条凳子能抵你一辈子的工资。”
许一山暗暗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一年工资加福利,大约有十来万,如果按三十年工作年限算,那么这里随便一张凳子的价值都是几十万上下?
他不禁张大了嘴,感叹道:“老胡,这些凳子那么珍贵,我的屁股都不敢坐了。”
胡进笑眯眯道:“凳子就是给人坐的。再值钱的凳子,作用都是给人垫屁股的。如果连垫屁股都不能了,就只能当柴烧了。”
聊了一会,许一山得知,他们班上三十几个同学,在这几年里,有将近一半的人来找过他。
其中,班长来的最勤,几乎每年都会来一两次。每次来,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胡进给他拨款。
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