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激动。
阮籍惊愕的看着这位老友,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同样是不满司马家,可在七贤之中,唯独嵇康是最刚的,司马家掌权,他直接辞官不做,司马师和司马昭来征辟,他直接就跑,钟会亲自来征辟,他直接将人家轰走
得知好友山涛向司马昭举荐了自己,他当即挥舞笔墨,写下了洋洋洒洒的《与山巨源绝交书》,直接跟这位好友绝交,据说,司马昭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闻而怒焉”,就有了想要杀掉他的想法。
跟阮籍这种一直都在谨慎,避祸的人不同,他是敢去反击的,尽管这力度对司马昭来说什么都不是。
嵇康说完,心情无比的舒畅,甚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他猛地看向了阮籍,“嗣宗,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您相助!”
阮籍有些迟疑,却还是点着头,“请您说吧。”
“我有一曲《广陵散》,从前袁孝尼曾跟我学习《广陵散》,我每每吝惜而固守不教授他,如今我欲赴死,实在是不想让此曲失传。”
“我想要将此曲传授给你,往后您可以选择一个好此道的人来传授下去。”
“请您勿要拒绝。”
阮籍茫然的看着他,却是说不出话来。
嵇康令人取来了琴,吃了一口酒,当即就开始弹奏了起来。
这广陵散,乃是嵇康的绝技,他对此也很是骄傲,从不愿意传授给别人,此刻,他却是再也不在乎了。
琴声格外高亢,连绵不绝,嵇康的动作越来越快,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嵇康弹奏的比以往更加顺畅,仿佛遗忘了所有的事情,长袖翩翩,如痴如醉,此刻的他,比以往更像是了人间谪仙。
嵇康的琴声是那般的激昂,一波连着一波,犹如被浪花所击打着的礁石。
那情绪叠加,曲子内原先的愤慨的意味少了很多,多了些狂放和雄浑,哪怕是阮籍,此刻都无法平静下来。
当嵇康停止演奏,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阮籍时。
不知为何。
阮籍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