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当黎衍成头上也带着伤口出来时,他的一颗心已经在慢慢下坠,直到看到黎江也出来时,终于砰地彻底摔碎了。
黎江也不是像黎衍成那样自己走出来的,他是被人抱出来的。
谢朗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放在男孩那只一看就无力地下垂着的右腿上——
小也他……
他走不了了吗?
谢朗那么真切地感觉到了心碎。
心碎的痛苦超越了一切肉体上的折磨,他感觉不到拳头上的刺痛,也感觉不到手臂上荨麻疹的痒。
随之而席卷他整个身体的,就是刻骨的恨意。
他转头看向了谢瑶。
而在那一秒钟,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谢瑶也在同时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必须保持冷静。
哪怕这种冷静本质上是非人的,是要把自己所有作为人的情感全部生生碾碎的痛苦,他也必须要做到。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母亲,”
谢朗深吸了一口气,他再次开口时,几乎能听到自己的牙齿过于用力而相互碰撞的声音,但是与此同时,他的神情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平静,轻声说:“让他们俩去医院吧,都受伤了,不处理也不好。”
谢瑶其实也有些吃惊。
因为谢朗看起来,确实没什么过大的反应,他就像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平稳地处理着该处理的事,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但她当然没有马上松口。
于是谢朗又开口了:“这里是淮庭。”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一直把人挟持在这不合适,衍成还是明星,万一走漏出什么消息,我不好和董事会交待。母亲,这毕竟是自家生意,我不能不在意这些。”
他说话时直视着谢瑶纹丝不动,甚至没有分神去再看黎衍成和黎江也。
那样的态度在谢瑶看来其实是满意的,谢朗到底还是冷静的,也还知道孰轻孰重。
她想起刚才谢朗电话里说的那些痛苦的告解,心里渐渐舒畅了一些——
说到底,她最怕的就是谢朗走在歧途上不知悔改。
“放人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在这当着他俩的面给我一个保证——保证从此以后你和这两个人都断绝关系、再不见面。你做得到吗?”
谢瑶端坐在沙发上,她此时看起来与坐在谢家大宅的神情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