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甯心里想着事,一下子竟没察觉到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这人膝上。
更让她惊讶的时,那环着自己的手臂竟然在发颤。
对了,他的手臂刚才被箭伤着了。
洛甯刚要转过头去察看伤势,却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是那种要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执拗,洛甯心下更是不解。
这人待她,一向温和,就算在马车上打趣自己时,嘴角弯起的笑意也带着三分清冷。
这样明显的情绪表露她从未见过。
但想到自己的猜测,洛甯心底一软,伸手环住了面前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洛甯感觉到腰间的力道放松下来,这才退开了一点身子,刚一抬头,就见到旁边的高几上放着一盒熟悉的药膏和一个长颈瓷瓶,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件中衣和外袍。
青梧什么时候进来过?
洛甯想到两人方才的姿势,不由地红了脸,不过现在不是羞怯的时候,陆宥手臂上的伤还不知如何。
她起身将陆宥的外袍褪下,素白中衣上的血色让她皱了眉。
洛甯方才没有坚持先给陆宥换药,一来是她见陆宥似乎急着要查清刺杀这事,二来是她看陆宥眉头都没皱一下,以为这伤不重。
可如今光看中衣上染的血,也知道陆宥手臂上的伤不算轻。
看着手臂上的鲜红一片,洛甯手放到袖口,又犹豫了一下,若是将袖口一点点卷上去,怕是会碰疼伤口。
而且陆宥这伤,是在肩膀靠下一点点,最好的方式,还是将中衣解开,从上面褪下来。
但……洛甯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
他们是夫妻,虽然不比别的寻常夫妻,但也用不上矫情男女之别,何况陆宥先前就给自己上过药。
洛甯俯下身子,手伸向陆宥的脖颈下面,目光却只看着伤着的那只手臂,还好身下的人极为配合。
这伤果然不轻,洛甯先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将那些血擦干,然后先拿过高几上的长颈瓷瓶,里面是药粉,应该是用来止血的。
她小心地洒在了伤口上。
见血不再流出,洛甯轻呼了一口气,又用玉片挑了药膏,轻轻抹在了伤口上。
洛甯怕弄疼人,所以不仅动手格外小心,身子也俯得极低。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陆宥想起年少时诵读过的《诗经》,眸光越发幽深,眼底甚至染了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