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闹市这边——毕竟京中有专业的潜火队,不但随时有人在瞭望台中看守,还享受紧急事务下通行无阻的特权。
但在民居处可以强行的做法,在禁宫之中却绝对无法做出。
这么一来,如若宫里失火,要想及时抢救,不论是反应快慢,还是在难度之上,恐怕都比民间要来得大上许多。
宋绶只醉心校勘等书籍相关的事务,对环境历来毫不在意,只让吏人稍加洒扫维护。
因此,当陆辞使唤着吏人们把杂物移开,不许在通道上存放物品,还把书架间距拉大,又在书案边随时放上满满一桶水以备不时之需时……
他虽察觉到了,也觉毫无必要,但为了不拂了陆辞颜面,还是选择了安静配合。
直到现在看着陆辞不惜自掏腰包,也要找木匠私下制造一批底下带可以推动的木轮的新书架时,他才恍然间觉得陆辞何止有些过头,简直是快走火入魔了。
宋绶迟疑片刻,犹犹豫豫地劝道:“这,怕得与大学士商量一下。”
陆辞笑道:“关于这点,倒不必担心。我已查过具体章程,改动馆内布置,而不动建筑本身的权限,校理还是有的。”
但也没有人会想着动用这一权限啊!
宋绶内心反驳,嘴上却不好做声。
他拧着眉,打量陆辞许久,纠结地意识到对方显然是认真的,并且心意已决,索性也不多说了:“若有我能帮上的地方,摅羽但言无妨。”
陆辞笑眯眯道:“那我就先谢过你了。”
想要更替掉所有书架,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陆辞也无意弄那么多动静出来。他所定的第一批木架的数额,是基于馆中那些雕版未做留存、早年从民间收录而来的古籍抄本的数量而定的。
这批新的书架很快做好,陆辞就先把没有雕版的这些手抄书统统挪到一层去,转到新书架上,按门别类排好。
陆辞辛苦忙活这些,即使别人看得出是未雨绸缪,也只觉不以为然。
这与一校理何干?崇文院自建起已有几十载,屡得扩建,房舍轮奂壮丽,且有园林花木,不曾出过半分意外。
要不是哗众取宠,自命不凡,就是为博圣恩的作秀。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又有什么必要?以陆辞所得圣宠,加上状元及第的出身,官家是断断不会忘了他的,又何故这般折腾?
陆辞对这些纷纷扰扰并非一无所知,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