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起酒来没深没浅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怕什么,他说的不是实话么。”
沙发里传出声无谓的嗤笑。
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的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夜色都掩盖不住他染成紫色的头发。
他向前俯身,从阴影里坐起来,露出一张俊美到和那头紫发形成强烈反差的脸——
冷白的肤色,长而微翘的眼尾,鼻梁高挺,脸颊偏瘦,骨相好看。明明是在笑着,偏眉眼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劲儿。
“还是秦总随和啊。”
“要都跟楼爷您这样和乐好说话,哪还有谈不拢的生意,是吧?”
“哈哈哈,有道理……”
众人连声捧着和着,半晚上的时间在推杯换盏里晃荡过去。
等夜深了,人也散了,露天的派对上只剩下服务生收拾着满眼的狼藉。
夜风安静。
专程请来的歌手在低低地唱着自己编曲的最后一首歌:
“我自甘堕落。”
“死是归宿。”
“糜烂是解脱……”
孤身一人的秦楼仰在沙发里,蓦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等他停住身,歌手和服务生早就吓得没了影。
然后他身旁的沙发一沉。
“笑什么,这么开心?”
“……”
秦楼回头看了眼,轻嗤,“小寒总不是从良所以不参加这种派对了么,怎么临结束还过来了?”
“听说你就为了张报纸照片模糊背景里的路人,出国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人,我不是怕吗?”
“怕什么。”
“怕你哪一天想不开,拎着酒瓶从这23层一下子跳下去了。”
“哈哈哈哈……”
秦楼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才停下。
旁边的寒时笑不出来,一直皱着眉看他,“宋书已经去世九年了,你也该想开了,还不能放过自己吗?”
秦楼神色淡漠,就好像方才大笑的是另一个人。
他的目光跳跃过手里的高脚杯,落到不远处天台尽头的红色大LED光幕上。
那上面闪烁着血红色的光。
【2019.08.12】
盯了几秒,秦楼无声地勾起嘴角。
“如果真有一天我跳下去了,那你记得笑——因为那才是我想开了、也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