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战,却求太平。他叠手,颔首道:“将军肺腑之言,良此生难忘。”
他拿起方才被张良整齐理好的帛书,当着张良的面,十来封皮卷革缎尽数被投入了火盆,噼里啪啦地溅起了灰烬。
他烧掉的是自己所有的退路。
红光之中,燃起的也是李牧的决心。
司马尚在看过嬴荷华所写之书后,他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秦国竟然还有她这般的人。”
随着啪地一声,火焰愈猛,再次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李牧将嬴荷华的书帛投入火中。
他看了眼帐外的雪,那绛红色的官袍竟让他看得有几分畅快起来。
李牧沉吟一声,“是时候了。”
他深沉地凝望了张良,想到嬴荷华书中所叮嘱,随即李牧又不禁沉笑,他是老了,也不懂现下这般的年轻男女,到底是将利用算得准确一些,还是甘愿将真情负压在心。
张良的言谈之中淡然有余,却不是能长于为臣的性格。
“秦国那小公主绝非池鱼,你入这一程,焉知祸福。”
“将军?”
“将军!”司马尚道,“可听先生之言,暂缓归朝。”
“真正的王书已来帘外,先生说得不错,韩仓不过是个开始。”
李牧执刀立身。
“可惜等不到与王翦的一战,也不知是他更厉害,还是本君更厉害。”
霜雪交加的路上,归途上全是血迹斑驳。
李牧身中数箭,腹背皆伤,一片雪花轻轻落在了喷涌而出的鲜血上。
夜间雪风很急,令人看不清前方的视线。
璀璨绚烂。
颓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