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掩盖,并不怎么明显,却如平地惊雷,轰然炸响在鹿鸣珂的耳畔。
鹿鸣珂高举的手掌停在半空,垂眸去看羽徽若。
羽徽若背对着他,乌黑的发垂落,看不到表情是怎样的。
哭泣示弱不是帝姬该有的行为,她收住了声音,瘦削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残留着一丝委屈的遗迹。
鹿鸣珂这一把掌是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他只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娇蛮无礼的羽族帝姬,并无羞辱之意。他的羞辱,在演武台上已经展示过了,当众打败她,是对帝姬最好的羞辱。
鹿鸣珂默然片刻,缓缓松了按压住羽徽若的那只手。
力道一卸,羽徽若如获大赦,狼狈得从他腿上爬起来,快速背过身去,扬起的袖摆,隐隐擦拭了下眼角。
那滴坠落下来的晶莹泪滴,擦过鹿鸣珂的视线,急速消逝在空气里。
鹿鸣珂所有的躁动,都归于沉寂。他恍惚想起来,这是羽徽若第二次在他面前哭。
第一次是巫师占卜出他们二人有命定姻缘的那年,凌秋霜和摄政王做主,为他们定下婚约,那时对他尚和颜悦色的羽族小帝姬陡然花容失色,百般反抗无效后,指着他大哭起来:“我不要这个丑八怪,他就是个卑贱的奴隶,你们怎么可以让我和一个奴隶成婚!”
卑贱的奴隶。
在她心目中,他永远都是个卑贱的奴隶,哪怕此刻的他掌控着她的生死荣辱,她也不肯低一下头,服一次软。
鹿鸣珂稍露怜惜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