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馆且不谈,单是集贤院里的藏书,要完成重新刻印的工作,就起码得排到明年四月了。
因其他两馆都有院士主持,都亲自往国子监跑得勤快,显是要争着先把自己馆里的雕版刻印出来。
崇文院的院士苏嵩却是被罢职了,剩下几名校理,当然无法与那两院士相争。
宋绶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两馆的新刻书络绎不绝地从国子监送出,属于集贤院的却被一再搁后,看似遥遥无期,出者也寥寥无几。
心里难免感到几分愤愤不平,满腹牢骚,朝陆辞道:“如此也要相争,就这气度,如何当得院士?”
他虽是个书呆子,却还是知道有些话说不得的,才险险憋住了。
要不然,他真想骂那几人一个忘恩负义,才过去多久啊,就把陆辞带领集贤院里官吏,帮着抢救其他两馆书籍,才叫三馆成危巢下完卵的功给忘得干干净净,竟仗着官职高上几等,光明正大地压着陆辞。
陆辞却是毫不在意,还心平气和地安慰他:“集贤院藏书虽是最多,却不似其他两馆还具旁的职事。上头催促,他们心里着急,争时不免脾气急了一些,也在所难免。子元多加体谅吧。”
宋绶深深地看了此时还温和微笑的陆辞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位一来就深得他眼缘,近些时日的交往更让他引以为善友的陆摅羽,可真是脾气好过头了。
若换了别人,单是三元及第的风光,就快能把尾巴翘上天去,更别说如此得陛下恩宠看重,免试推入馆阁之中,一来就领了第二等的职事。
偏偏陆辞毫无傲气,只默默无闻地做事,堪称与世无争。哪怕是这回带领馆职众人抢救书籍、保全大半的功绩,也只做分内职责,绝口不提,更别说邀功了。
性子这么柔软和善,还老被那些人欺压刁难,屡屡吃亏。
这不,面对这明晃晃的抢功行径,对方半点不急,他却简直要气得看不下去了。
宋绶忍不住为自己这过分老好人的朋友发愁时,陆辞却乐得光明正大地忙里偷闲,每日不慌不忙地做着分内的抄写、校勘、缮写等事,做着一条稳定地推动进度的安静咸鱼。
在陆辞看来,单靠目前在馆阁中常规任职这几十号人,就想要完成这般庞大的工作量,显然太缓慢和吃力了。
以朝廷对藏书的看重,不可能忽略掉这点。
若他所料不差的话,等针对这场大火的具体赏罚下来后,朝廷应该很快就将采取相应对策,从各地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