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在眼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方明执从来没注意过解春潮的睫毛居然像是小孩子的一样又长又卷,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碰,那睫毛就像是受惊的蝶翼一样微微颤了颤。
方明执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春潮,别在这里睡。”
解春潮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方明执,瞬间就清醒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让开一些:“哦,不好意思。”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我只是想在这休息一会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还麻烦你过来找我。”
方明执明明白白地看见了他那一让,向成斌的话就又在耳畔响起:“他是什么?”浑身的血一齐涌上了头顶,一种陌生的热意在脑海蔓延,他把地上的炉灯往解春潮怀里一塞,就把人从地上捞抱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回走。
事发突然,解春潮一反应过来脸就黑了:“方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方明执抱着他,并看不出一丝吃力,依旧走得十分稳健:“今天同行的人里头,有人质疑我俩的婚姻关系。”
解春潮恨不得掏掏自己的耳朵,弄清楚方明执声音里的那一丝委屈是不是自己听力不佳造成的。
但是转念一想解春潮又明白了,今天晚上方明执是要和魏栩睡一个帐篷的,于是啧啧有声地附和道:“也对,你今天要和魏小姐过夜的话,先表明一下忠于婚姻的立场,对你们两个的名声会比较好。”说完他又安慰方明执:“其实你不用很担心,霍云和心扬都不是乱说话的人,那个葛欣源一看就对魏栩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什么损害她的事。至于我,方公子大可放心,我对名声没什么执念,我也跟你说过,离婚的锅你大可以扣我头……”
“你说够了吗?”方明执眼睛笔直地看进黑暗里,俊朗的五官宛如石刻,他等不到解春潮回答,就又问了一遍:“说够没有?”
解春潮觉得自己如此善解人意,方明执的怒火简直师出无名,但是鉴于自己的安危还攥在方明执手里,万一方明执把他从山上扔下去,摔死他也只会被说成是山难。
解春潮爱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干巴巴地说:“说够了。”
剩下的几分钟路程中,两人都没再说话,四下只有方明执走过石砾的细碎摩擦声和两个人浅浅的呼吸。
“啊,他们回来了。”霍云先看见他们,招呼着其余的人。
魏栩小跑着凑过来:“明执为什么抱着春潮哥?春潮哥受伤了吗?”
解春潮不知道怎么说合适,抬头看向方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