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那打着颤的嗓音,还以为季眠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却见他连自己都不愿意正眼瞧。
他皱起眉:“受什么委屈了,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心里一扎。
分明很久之前,他们每周都会通话不下四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眠不打电话回去,而段酌也从不主动过问他。
就连今年春节,高三只放七天的假期,季眠回家过年,他们也是默契地互相避开彼此。过了初一,段酌就找借口出门,直到季眠临走那天才回来把人送去学校。
“……”季眠面无表情地想:是从您那里受的委屈。
“季眠。”
段酌的语气难得放软了,“……说话。”
“没什么事,哥。”
季眠抿了抿唇,还是把系统的建议说了出口:“我就是想请两个月的假,剩下这点时间,我想自己再多刷点题,提提分。”
段酌沉默半晌。
“就为这事?”
“嗯。”
“行。是要我签字?”
“是,哥。”
“那你——”在电话里磕磕巴巴的做什么?
话未说出口,瞥见季眠低垂着的脑袋和眼睑,段酌又把话憋了回去,在心里暗骂:臭小子,青春期都过了,怎么还这么难搞?
他暗叹了口气,说了句“你收拾东西,我去签字”,然后转身就走。
“哥。”
季眠忽然出声叫住他。
“……”
“您是不是……讨厌我啊。”
段酌脚步一顿,过了好几秒才回过头,深黑的瞳孔中藏匿着看不懂的复杂色彩。
“谁告诉你的?”
好一会儿,才听见季眠闷着声说:“我又不傻,感觉得到。”
段酌敛下眼,似乎有点受挫,但很快便挑着嘴角笑了:“你还不傻?”
季眠:“……”
段酌盯着他看了两秒,走过去,伸手将季眠抱紧了。似乎只是一个不夹杂任何暧昧意味的拥抱。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段酌的神情是季眠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温柔。
季眠闻见他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以及烟草的淡淡气味。
他听见段酌低沉的嗓音,像是呢喃又仿佛是对自己低语:“谁会讨厌你?”
季眠的心忽然就定下来了,脸埋在段酌的怀抱里。
段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