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也凑不齐那么多钱。
果然是大脑工作久了,开始不清醒了。
幼年的时候,父母打架对他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了。直到后来,父亲在他十岁时抛妻弃子,留下一个怀着孩子的母亲,之后没两年,母亲也丢下他和弟弟跟了别人,自此杳无音讯,留下他们在各个亲戚家里寄宿辗转,他以为世事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但人生永远可以比当下更糟糕。
他没看手机,但用不着看也知道,一个月前给他父母发出去的消息必然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天上下一阵钱雨来得实际。饶是如此,还是怀着一点点希冀去问了。
喻闯在合起的电脑上缓缓趴下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
次日早上七点钟,第一个来自习室的学生打开门。
老旧的自习室大门发出“吱——呀——”的拖长声响,半死不活。
喻闯从睡梦中清醒,按了按发胀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自习室里睡着了。
他收拾电脑回宿舍洗漱。洗漱完毕,换件衣服再度出了门。
这天没有课,他白天可以出去做做兼职。
有家高档餐厅给出的薪资还算可观。
喻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近乎于迟钝地眨了下眼睛,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需要靠着这张脸吃饭。
他知道自己是在病急乱投医,可除了乱投医,谁又能帮得了他?
大学几年他靠着接各种外包的软件单子,挣了不少钱,算起来也有几十万了。这些钱几乎都用在他跟弟弟的学杂费上,还有各种零碎的医药费,手里如今就只有几万块,哪怕把他全身的家当都卖了也不过八九万,差得太远太远了。
……
“喻闯,这两天黑眼圈有点重啊。”
到了工作的地方,领班将他打量几眼,微笑着提醒道,“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在这里工作,外形很重要。”
喻闯垂下眼,“抱歉。”
领班点到为止,不再多话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喻闯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杂物间接电话。
是医院打来的。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喻闯的唇角缓缓绷直。
“嗯,麻烦了。”
“我很快会凑够钱。”
挂断电话,喻闯有些脱力地靠在杂物间的墙壁上,头低垂着,藏住那双阴郁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