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很少应答。
久而久之,他也不大敢跟这位小雇主说话了。
但最近这一个多月,也许是“池秋少爷”病情好转了一些,待人比从前温和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对周忠讲话时脸上也都是带着浅笑的。即便是枯败的躯体掩盖不了那笑容的美丽。仿佛病痛无法撕碎他的美好,便只能想方设法让这美好变得残酷。
周忠忍不住难过了一下,低头扛起封好的袋子下楼去了。
……
林叔提前在医院外头停好车,来接季眠回许家。
周忠整理好生活用品,跑了两趟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医院外林叔停靠好的汽车车厢里,然后才上楼去叫季眠。
“池秋少爷。”
他伸手想搀扶季眠下去。
季眠尴尬了一瞬。“……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
说完一转头,他才发现身边陆舸的手臂也朝着自己抬了一半,但在听见这句拒绝的话时,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为什么都默认他走不了路?季眠很不解。
跟周忠和陆舸一同下了楼,来到林叔来接的车子附近。
周忠帮他打开车辆后座。
“陆先生就回去吧。”
季眠对身边的人说道。
许池秋并不是会对秦琰之外的人过分热情的人,为了维持人设,季眠对陆舸说话的语气便也算不上热络。
他回避开了陆舸的视线,没敢看他。因为此刻,他实在无法对陆舸故作冷淡。
无论陆舸这一个多月来频繁探望他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受了对方关照这一点却无可置疑。季眠很想跟陆舸道谢。
可他只能假装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车辆后座。
怪冷淡的,陆舸想到,但心里却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他本来也没想过要从这人身上得到什么。他的脸皮还没厚到要从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身上索要东西。
季眠的背影被他框在视线内,后背上突出的蝴蝶骨很是扎眼,说不上好看。
“大少爷。”
季眠苍白的手指搭在车门上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他。
季眠回过头,看见陆舸对他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散漫。
“记得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