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当着灵瑾的面开口。
但最终,他的黑眸闪了闪,还是说:“有一次,水国要求我,尝试活捉公主。”
“我?!”
灵瑾一惊。
临渊颔首。
临渊看着灵瑾的眼神溢满复杂的感情,似乎在她面前显得无地自容。
灵瑾疑惑地说:“翼族君主之位又不世袭,我也没有参与过翼族政策事务,捉我干什么?”
临渊说:“我当时也不太清楚。不过,当时公主正作为小型翼族拉开灵弓不久,我猜测,水国想要抓公主,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说到这里,临渊的眼神更加闪烁。
他嘴唇抿起,放在扶手上的手也逐渐握紧,将关节绷得泛白。
他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艰难地吐露道:“这桩事,是我对不起公主。公主拉开灵弓的事情,是我传递过去。在那之后,我之所以会接近公主,也会因为这个。”
他咬了一下下唇,继续说:“砸坏轮椅、破坏书本,伪装出被欺凌的假象;有意与公主亲近,逐渐让公主放下戒心。最后,我曾经尝试过骗公主去后山……”
临渊说不下去了。
灵瑾亦十分吃惊。
她还记得临渊曾邀她去后山那一次,因为正是那一回,她遇见了年年。
灵瑾一时说不出话。
但此时,寻瑜的眉头已经皱得很紧,他不同声色地上前几步,挡在灵瑾与临渊之间。
寻瑜冷声道:“我知道了。这些事我都会记下来,回报给母亲。”
他稍作停滞,又对临渊说:“从理智上来说,我认为你说得至少大半是真的。但你毕竟是水族的细作,我不敢完全相信你。在这些事情完全有结论之前,我会让士兵将你禁足在这个药庐里,不准外出。将来如何处置你,还要看母亲如何想……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
临渊回答。
他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着他此时混乱的思绪,但当他回答寻瑜的问话时,语气却意外地平静。
临渊得体地说:“多谢少君。”
相比较于直接下大狱,寻瑜将他关在他熟悉的药庐里的决定,可以说相当厚道了。
但等服罪以后,临渊深邃的眸子又一次看向灵瑾。
他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但最后,他对灵瑾道:“对不起,公主。我辜负了公主的信任,配不上公主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