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深了。
道人并没有像其他没带帐篷的人一样,在下方营地中随便找个地方歇息,而是在黑夜中走了很远,到了旁边的一座山上去。
人多的地方有人多的麻烦,人少的地方有人少的危险,道人其实无所谓麻烦与危险,只是想着离得远些,清净一点,空气好一些,而且在这山上可以很好的俯瞰整个营地的火光,倒也惬意。
三花猫便走到了山坡边缘,远望下方。
只给道人留了个很小的背影,在草丛中几乎看不清楚。
山下点着很大一堆篝火,营帐中又稀稀疏疏的点着许多火把,许多人围成一圈,在篝火旁边跳舞,歌声与呼声离得这么远都听得清楚,那炙热毫不掩饰的情感仿佛连猫儿也感受得到。
道人则盘坐在后边羊毛毡上,端着一个青花玲珑瓷的小碗,碗中有大半碗水。
“三花娘娘该喝水了。”
“……”
前边那道小小的背影这才转过身来,先看一眼手中的碗,又抬头看一眼他,这才轻轻细细的说:“三花娘娘喝过水了。”
“三花娘娘刚刚只舔了两口。”
“够了的。”
“不够的。”
“够了的。”
“三花娘娘一天没喝水了,水是生命之源,三花娘娘要当一个爱喝水的小孩子。”宋游平静的看着她,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稍作停顿又补充一句,“小猫子也一样。”
“好吧好吧……”
三花娘娘善于纳谏,于是小声嘀咕着,收回看下方的目光,不情愿的走了回来,俯身在小碗边上,吧唧吧唧的舔水喝。
舔着舔着,她又抬起头来,看向道人:
“明天早晨他们要赛马!”
“嗯。”
“跑得最快的,可以得一根羊子!”
“嗯。”
“我们的马儿是好马!跑得很快!”
“那是当然。”
“三花娘娘也会骑马!”
“多喝点水。”
“在喝了在喝了……”
三花猫于是又把头低下去,吧唧吧唧的舔几口水,也没喝到多少点,然后又把头抬起来,眼睛在黑夜中也亮晶晶:“道士你说,三花娘娘可不可以去和他们一起赛马?赢一根羊子回来?就像你赢灯笼一样!”
说着又转过头,看向身边。
那个小马儿灯笼她一直带着。
“应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