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说到底,你和我之间根本没什么关系,不用特意照顾我。还有——”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不要再叫人给我拿钱。我和你父亲这些年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不至于过不下去,我有手有脚,不需要谢家的帮助。”
她很显然对谢家的一切有着某种敌意。
这生硬而不客气的拒绝,让谢朗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他紧绷的背影让黎江也看得有些难受。
“阿姨,”
黎江也从桌子上掏出里面没开封的一杯热豆浆,轻轻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轻声说:“夜里天冷,您进去陪上官先生的话,好歹先喝一杯热的暖暖身。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不进去打扰您。”
或许是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春风细雨式的细致关怀和一般的男孩不太一样,王阿姨微微愣了一下。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把那杯热豆浆接了过来,这是她来之后第一次没再生硬地拒绝。
她的目光从黎江也的脸上又移到黎江也的手上,最后又转回去看向了谢朗,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小谢,丧事结束之后,你就不要再来派人来关照我了。”
王阿姨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你和我接触,你家里那位是会不高兴的。”
谢朗没有说话。
而王阿姨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父亲的想法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他或许想要你照顾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我不想和你们谢家扯上关系,你明白吗?”
她这话已经说得不客气到了极点。
“……”
谢朗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明白。”
王阿姨不再说话,独自一人走进了灵堂里。
过不多时,只听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怎么偏偏就丢下我了。呜……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
在料峭微寒的春夜里,那哭叫声听起来好悲切,呜呜咽咽地化在了风里。
黎江也听得鼻子有些发酸,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谢朗。
“下午的时候,就是这么哭着晕过去的。”谢朗喃喃地道:“他们感情很好,我父亲临走前叫我尽量照顾她,这是他最在意的事,所以抓着我的手,反反复复地叮嘱。小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很多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朗站着,可是却沮丧地低着头。
黎江也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