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
凌贤妃正笑吟吟地请她吃水果,一面拿小银叉子叉着块果肉,一面说:“都洒扫好啦,就差些布置,须得请示皇后娘娘,等这些办好了,梁姐姐你的礼服也该得了,对了,还有车马仪仗……”
梁婕妤将哑巴,到最后才嗫嚅出一句:“娘娘受累了。”
“不累不累,梁姐姐以后也要自己学着处置这些事情了呢。往后不在掖庭里住,自己掌管自己的地方了。哎,梁姐姐使唤的人还不够吧?这样,咱先凑足了人数,梁姐姐先用着。等有合意了,或者这些不合意了,再慢慢撤换,先将眼前的这件大喜事给办妥,姐姐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梁婕妤入宫十几年,已见识过无数的坑,知道这并不是问她的意见,而是告诉她,最好说:“挺好挺好,娘娘吩咐就好。”
是皇帝让凌贤妃“照顾”她的,不管贤妃是善还是恶,她都只能受着。
凌贤妃满意了,心里也有点由得意而生出的恨铁不成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木呢?!就是因为你这样,你儿子都做了太子,皇后母女俩还拿你当奴婢看!敢不敢爽气些?!
想到了“太子”凌贤妃便想到了为自己的儿子求太子之位而不可得的伤心事,也沉默了。梁婕妤是个安静的人,在昭阳殿曾经有三天三夜没说过话的成绩。两人默默对坐,不一会儿凌贤妃回过味儿:“瓜都锈了,换新的来。”
梁婕妤心里怪舍不得的,正月里有鲜瓜果,多稀罕的。她木惯了,可惜也没表现出来,依旧呆坐着。
凌贤妃觉得气氛太安静了,正想另起个话头,先前她打发去送梁玉的那个宦官又飞奔过来,悄悄跑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那边,派了人到延嘉殿去……”
她这边只管嘀咕,梁婕妤眼皮不带翻一下的,坐得安静如泥塑一般。凌贤妃的脸渐渐不好看了起来,又慢慢缓了下去,笑着对梁婕妤道:“徐国夫人真是关怀梁姐姐呢!”
梁婕妤听到徐国夫人,忍不住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凌贤妃叹道:“这不,打了一架。”
昭阳殿的人自认为奉了皇后的命令就可以接管延嘉殿,昭庆殿派去的人却不肯轻易将地盘让出来,两下说拧了,新仇旧恨,先是说理,越说越僵,就变成了吵。越吵越上火,两边的宦官居然殴斗了起来。
凌贤妃道:“说不得,还得咱们过去。梁姐姐与我同行可好?也看看延嘉殿布置得合不合意,只怕姐姐不想去,皇后也要相招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