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竹依上君是母亲内心深处一个柔软的伤处。母亲平时看上去飒爽洒脱,恣意张扬,笑嘻嘻的,可是一提竹依上君的名字,她就会忽然安静下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大约伤得越深,越不敢提。
寻瑜顿了顿,问道:“母亲,依你看来,兽族使臣呈上来的这把弓,当真是竹依上君生前所做之物吗?”
“应该是。”
女君回答。
她分析道:“竹依做事铸物,都讲究简洁、实用。
“她认为大道至简,所以不会选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或者故意用名贵的材料做东西来抬高身价。相反,她喜欢朴素之物,所以出自她手的东西,看起来单调寒掺一些,都是正常的。
“兽族送给瑾儿的那把弓,刚才宴席上,我也让瑾儿拿来给我看过了。
“外观简单,材料紧凑,貌似寻常,细看却工艺精湛。细节和习惯,的确像是竹依的手笔。”
寻瑜又问:“那兽族说,这弓是竹依上君当年赠给兽族三皇子的,这话可信吗?”
女君道:“光听立岩说得那么几句,可判断不好。竹依并不会随随便便送人什么东西,更何况是手制的木弓。虽然这东西便宜简单,但她若是送了,必然有什么缘由。”
寻瑜略作思索,忽然道:“母亲,我去看看瑾儿,先行一步。”
“好。”
女君应了一声。
但接着她又笑道:“你在担心妹妹?”
“没——”
寻瑜一噎,脸色忽然窘迫,整个人不自然起来。
他道:“我、我不是担心她。只是感觉兽族不像会做无意义之事,他们都不曾见过瑾儿,却这样突兀特意送东西给她,我怕其中会有蹊跷,想过去看看。”
女君却笑意不减,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说:“说老实话,你小时候对瑾儿总是凶巴巴的,又不太上心的样子。我还担心过你们兄妹两个会不会到大了都处不好呢。如今看来是想多了。”
“……”
听到女君提到“兄妹”二字时,寻瑜的眼神心虚地往旁边瞥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只道:“我走了。”
*
此时,灵瑾正在屋中打量那把兽族三皇子所赠的弓。
与在石室中找到的那把木弓不同,这把竹依留在兽族的弓,并非是可以代替灵弓用的机关弓。
想来也是,如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