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灯:“嗯。”
“不如以后每个月……”
许茕茕本想提议以后每个月都来看一次电影,随即又想起纪寒灯很快就要开学了,下一次回家要等到寒假,她及时闭上了嘴。
如果他在省城实习顺利,那么以后连寒暑假都没了,他会正式成为一名社会人士,以后每年回家的日子会更少。
最多除夕夜那天抽空回来陪她吃顿饭,第二天再急急忙忙离开。
许茕茕忽然感到恐慌。
上一次这么恐慌,还是中专毕业的时候。前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后脚就被分配到了厂里,成为一名流水线女工。
那段时间,她艰难适应着身份的转变,一到夜里,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校园,再也没有寒暑假,再也无法自由随性,一言一行都将被合同和薪资束缚捆绑,便忍不住哭湿了枕头。
如今,她又得去适应一遍纪寒灯的转变。
去适应纪寒灯终有一天会和她疏离的事实。
昔日那个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早已长大,飞向宽阔的省城,见识到了五彩斑斓的新世界,而她却还止步于小小的镇子,只是偶尔去县城看了一场电影,就雀跃得像个傻子。
难道,她真的要像纪寒灯提议的那样,跟着他一起去省城发展?
虽然她从小就渴望离开雪粒镇,可她早已不是二十岁了,从乡镇迈入县城已经是她所能设想的最大跨越,她没有底气,也没有胆量再去做更大的尝试了。
父母的离世带走了她的冲劲和勇气。
许茕茕坐在电瓶车后座上,打量着纪寒灯笔直的背影。从前总是她载着他,现在成了他载着她。
再往后,或许她就一直是独自一人了。
许茕茕将脑袋轻轻靠在了纪寒灯背上。
人总会长大,总会分离。
习惯就好。
纪寒灯后背僵了一下:“姐,怎么了?”
他总能及时察觉出她的低气压。
“李婶家玻璃是你砸的吧?”许茕茕问。
“嗯。”纪寒灯没有辩解。
“下次不准这么干了。”
许茕茕语气格外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生气。
久久,纪寒灯才应了声:“好。”
直到暑假结束那一天,许茕茕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把纪寒灯哄好了。
虽然他看上去好像不生气了,但行为举止之间又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