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成眠。
瞪视着窗子,他的思绪游荡在窗外的夜空中。心里反复在呼唤着鸵鸵。脑子里,有个影像始终在徘徊不去。一只孤飞的雁子。孤独,孤独,孤独!有一段时间,他就这样彻底地体会着孤独。然后,忽然间,他耳畔响起了鸵鸵的声音,那么清晰,清晰得就好像鸵鸵正贴在他耳边似的,那声音清脆悦耳,正在唱歌似的唱着:
无一藏中无一物,有花有月有楼台!
鸵鸵回来了!她从日本回来了!他知道!他每根纤维都知道。鸵鸵在呼唤他!一定是她在呼唤他!四年多来,她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的第六感都会感应到。而现在,他的第七感第八感第九感,第十感……都在那么强烈、那么强烈地感应到,鸵鸵在呼唤他!
他披衣下床,不管是几点钟了,他立即拨长途电话到袁家,铃响十五次,居然没有人接听!难道他们全家都搬到日本去了?不可能!他再拨一次电话,铃响二十二次,仍然没人接听。
他在室内踱着步子,有什么事不对了!一定有什么事不对了!为什么没人接电话呢?他再拨第三次,还是没人接。不对了!太不对了!他去翻电话簿,找出方克梅婚后的电话,也不管如此深夜,打过去会不会引起别人疑心,他硬把方克梅从睡梦中叫醒。
“韩青,”方克梅说,“你这人实在有点神经病!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只问你一件事,鸵鸵回来没有?”
“嘉珮吗?”方克梅大大一怔,“从哪儿回来?”
“日本呀!她不是去日本了吗?”
“喚!”方克梅怔着,“谁说她去日本?”
“她妹妹说的!怎么,她没有去日本吗?”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升到喉咙口。
“哦,哦,这……这……”方克梅吞吞吐吐。
“怎么回事?”他大叫,“方克梅!看在老天份上,告诉我实话!她结婚了?嫁人了?嫁给姓柯的了……”
“哦,不不,韩青,你别那样紧张。”方克梅说,“鸵鸵没有嫁人,没有结婚,她只是病了。”
“病了?什么病?胃吗?”
“是肝炎,住在荣民总医院,我上星期还去看过她,你别急,她精神还不错!”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对着电话大吼。
“韩青,不要发疯好吧!她不过是害了肝炎,医生说只要休养和高蛋白,再加上天天打点滴,很快就会出院的!她要我千万不要告诉你,她说她现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