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敲碎了心中的沉郁,湛长风回头看了眼伫立在黑暗中的藏经阁,复又垂下眸子,一片雪在她指间消融。
永秀宫
宫装美人清雅高冷,微微侧眸,如风拂过山巅的雪中莲,温柔而笑,似一线天光催开了遗世独立的花。
湛长风很少见自己的母亲如此温柔,即使面对她,也是严厉多过关心。
她看向李重华,无疑是他逗乐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到来使原本温情脉脉的氛围一滞,李重华拘谨地下了美人榻,“参见太子殿下。”
湛长风略颔首,向李云秋问安。
“殿下,过来坐。”
李云秋从来不唤她的名和小字,即使小字是她取的。
照例询问过课业后,李云秋道,“你也该择一书童伴读了,便让重华来担任罢,他与你年纪相仿,还是你的表兄,自家人能放心些。”
“据我所知,我与他同年同日生,时辰也相差无几,谁大谁小还不一定。”
湛长风多少有点帝王心性,对于自家人的说法不能苟同,便随口驳斥了一句。
但见李云秋冷下的脸色,又有几分无奈。许是因为她的性格和身份缘故,母女间相敬有余,亲密不足。
有时湛长风也会觉得愧疚,宫廷那么大,那么深,母亲形单影只多年,身边没有体己人,该如何寂寞。
可惜她做不到承欢膝下,也无法让她开心。
湛长风选择了妥协,“明日我便向皇祖父举荐李重华。”
太子伴读之位的归属不是小事,若无意外,此位者将来会与她同进同出,成为她的心腹重臣。
宫人来请用膳,菜色不多,偏向家常,李云秋身边的大丫鬟适时道,“这都是夫人照您的口味亲自做的。”
湛长风些微诧异,心软了一分,“有劳母亲。”
李云秋看着两个孩子,一个从容自如尊贵非凡,一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大眼睛怯怯地瞧她。
她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用膳罢。”
官道
梅一池化作易裳模样与凌淮之离开息烽城有十日,路行了九分之一。
梅一池初始是骑马的,但后来凌淮之弄来了一辆马车,硬让他坐里面去。
“小臣怎敢让殿下风吹日晒。”当时凌淮之如此说,眼中有说不清楚的得意。
等听到随行护卫称赞凌公子的细致体贴时,他似乎明白了一分。
车轮滚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