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上的阴云,随时会卷起滔天巨浪,倾覆眼前脆弱的生命。
沈绒坐到床边,盛明盏站在她身旁,奶奶在另一头坐着。
三双眼睛都忧心忡忡地凝视着沈黛。
沈黛目光在天花板上滞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了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
沈黛眼珠虚弱地对着焦,口齿还算清晰。
她看着沈绒说:“还记得吗?你小学三年级的那年春节,我和你爸打架的那次……”
沈绒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姓暴的好像喝醉了酒,弄得家里满地狼藉,她和沈黛站在同一战线,跟姓暴的大吵一架。其他的细节没什么印象了。
沈黛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是大年三十,暴承泽在外面玩到午夜才回来,喝了个烂醉,一进屋就大喊大叫,让沈黛出来给他做宵夜。
沈黛知道他又在撒疯,懒得理。
沈黛不出来,暴承泽将客厅的花瓶和电视都砸了。
那时候沈绒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不跟妈妈一间屋了。她自己在二楼的卧室里睡觉,被楼下恐怖的动静吵醒,探出小脑袋往下看。
沈黛还不搭理暴承泽,暴承泽冲进她的卧室,指着她骂。
“你说,你们沈家姐妹三个,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赔钱货?你看看你姐,贤惠温柔,赚着钱还知道相夫教子。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你怎么就不行?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该娶了沈玉,起码年轻又有名。
“沈希,沈玉,啧啧啧啧,听听,一个是老沈家的希望,一个是老沈家的宝贝,你呢,沈!黛!”
暴承泽戏谑着读出沈黛的名字。
“看来
你爸妈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所以打从你出生开始就不指望你能活出个人样吧?长得漂亮点,找个好老公,相夫教子窝窝囊囊过一辈子,就是对你最大的指望了。”
暴承泽拉拽沈黛的头发,狞笑道:“别说,这名字还真特别适合你?你……”
突然手臂一阵剧痛,暴承泽一下子放开了沈黛。
手背被锐器划开了个大口子,血已经流了一地。
暴承泽盛怒之下回头,却和自己九岁的女儿对视。
沈绒那时连一米五都不到,又瘦又小,手里却拿着被暴承泽摔碎的花瓶尖锐的一角碎片,护在沈黛身前,昂着脑袋,用沾血的尖端对着她爸。
“再欺负我妈……”沈绒用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