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一早接到了白芍院来的消息,说是午前要来给她请安。
秋石见此,扶着她从榻上下来更衣,“王妃这是头一次见人,让奴婢给您好好打扮打扮吧。”
梅洛望了眼窗外,见外头阳光灿烂,蝉鸣阵阵,明媚而生机勃勃,她不禁随之露出了点笑意,“也好,病的一个月都不曾好好穿过衣裳,既然是头一回见府里的姐妹,总得收拾出个见人的模样。”她想到了什么,于是拍了拍秋石的手,“你一会儿去库房看看,挑出些好的,预备给她们见礼。”
秋石为她换上了华服,委屈道,“王妃心善,王爷却把府中事务交给了一个侧妃。”
“我身子差,交给侧妃也是好的,否则到了我手中,捱不住两三天我就病倒没法管了。”
“说来也奇怪,王妃从前的身体分明是很康健的,一年四季连个风寒都不曾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王府里有什么东西克了您。”这话里的“东西”意有所指。
秋石拿着梳子,挑起了梅洛的一缕长发梳理,梳着梳着忽地一笑,“不过贱民就是贱民,德不配位,那就是徒惹人笑话。”
梅洛一愣,“怎么了?”
小丫头弯腰,凑到梅洛耳旁幸灾乐祸道,“您还不知道吧,这个月府里出了好大的岔子,一会儿是丫鬟婆子们偷懒,让三王爷的幕僚来府中连茶水都没得喝;一会儿是预算超支了,到了月底各院连月银都领不到。”
她哼笑一声,“奴婢听人说,那个侧妃连字都识不全,看一页账得拿着算盘算一整天呢。”
梅洛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样说话,若是传到她耳朵里可不得了,背后不要议人长短。”
“王妃您就是太心善了。”秋石扁嘴,“这样怎么能镇住那些女人。”
梅洛坐在镜前,从匣子里挑选发饰递给秋石,“咱们自个儿就住在王府中,王府若是不安生,咱们又如何能安生。唇寒齿亡的道理你不是不知。女子读书本来就是金贵的事儿,别说是她,就算是从小在梅府长大的你又何曾认会了几个字。她能对着账本一看一天,已是十分勤勉用心了,只是少个人带着她学罢了。”
“姐姐说的是。”
忽地,门外有女声响起。
秋石一惊,猛地门口看去,赫然看见秋白芍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方才的话,都被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