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风声突变,让克农夹在中间很难做,是吧?”熊汝诚问道。
宗克农恨恨道:“当初说得好好的……领导就是领导转得快,我冲在前面倒成了冤大头,妈的!”
“克农说说,以前有过市委组织部长到县区列席常委会的先例?没有吧!”熊汝诚拍着桌子道,“跟基层强调正治规矩,自己讲不讲正治规矩?市领导处处插手基层党委工作,还要不要独立性和公正性?”
“谁级别高谁嘴大,没办法的事儿!”宗克农一个劲地摇头叹息,“实话告诉熊县长,我如今真的心灰意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捱到明年请老同学在市里谋个位子打道回府,铜关这边,唉,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唉。”
熊汝诚道:“不是我扫克农的兴,铜关这地儿来很容易,想不满交流期走很难,他亲侄女儿提前离开安排的什么位子?前车之鉴啊克农。”
宗克农被说愣了,半晌恨声道:“妈的当初就不该来这鬼地方!”
熊汝诚窝心地默认“鬼地方”,隔了会儿悄声道:
“要改变大伙儿处境,唯有让他……更忙,什么事都扛第一责任,那样克农岂非乐得逍遥?”
“我……我不太明白熊县长的意思,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宗克农迷惑地眨眨眼睛道。
熊汝诚拿起桌边一份材料道:“劳么县宣传工作领导小组,克农真当组长吗?打个比方,克农别介意啊。”
宗克农接过材料看了两眼,道:“我没想啊,这些无聊的领导小组人员组蓉城按以前文件套,确保外人挑不出毛病。”
“还以它为例,目前玄泽有三种模式,一是市宣传工作领导小组,阵容强大,组长房书记、常务副组长蒙市长,宣传部长是副组长;二是铜关模式宣传部长兼组长,等于宣传部内设机构;三是芜涛等县区模式,县委书记兼组长,宣传部长为副组长……”
熊汝诚笑笑问道,“克农觉得哪种模式更适合铜关眼下局势?”
“有区别吗?”宗克农不以为然道,“宣传条线真出了事,责任还在宣传部,从来没听说市县一把手书记背锅,因为领导小组都下设办公室,办公室设在宣传部,反正转来转去还应了我老同学的话——各司其职!领导水平就在这里,讲话高度概括。”
熊汝诚还是笑:“那是因为舆论导向控制得好,故意忽略一把手领导责任,但是克农,宣传武器可掌握在你手里,一旦出事,你想指向谁就是谁,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