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冲上天空,轰隆隆地将沈黛的脸照出了笑容。
数百米之外,盛明盏和涂颖顶着寒风,在一处空地上不断地点燃烟花。
“好美啊老板!”涂颖也很多年没放烟花了。
盛明盏抬头望,许多往事随着烟火的绽放,一一在她心头乍现。
她以为忙碌的生活能够消解前半生的曲折和痛苦,原来只是将伤口暂时麻痹。
等麻痹过去后,伤口只会更痛,更痒。
“妈。”
视频里盛明盏说,“以后每年,我都会给您放烟花。我不会再失约了。”
半晌,沈绒回应她,“妈睡着了。”
“嗯……”
两人安静了片刻,盛明盏那头依旧乌漆墨黑。
或许是黑暗给了沈绒一种被掩护着的错觉,她没察觉到那头没了风声,只想着要在此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谢谢你,盛明盏,谢谢你为她放烟花,她真的很开心,睡着了嘴角
还带着笑。”
盛明盏说:“说什么谢,当年要不是她愿意收留我、照顾我,我也活不到今天。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盛明盏轻柔的声音烘在沈绒的耳朵里,来来回回蹭着她的心上。
就像她干燥的手掌,曾经一次次耐心地将沈绒身上扎人的刺、发痛的伤口全都抚平。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温柔时的盛明盏。
沈绒心中升出难以言喻的感慨,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轻颤着。
“盛明盏……”
沈绒又一次唤着这个唤过千百遍的名字。
“嗯?”
名字的主人很快回应了一个带着模糊期待的气息。
沈绒沉默着,听到客厅的电视里一阵欢腾,在倒计时。
“四——三——二——”
仿佛在数着沈绒的心跳。
最后,她从百千句话中,选择了一句。
“新年快乐啊,盛明盏。”
新年的钟声敲响,沈绒心跳得还有点快。
今年她居然亲口对盛明盏说了“新年快乐”……
她还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叮咚——
门铃响了。
沈绒有种预感。
她穿过院子,果然看见盛明盏站在铁门外。
盛明盏回来了,于绽放的烟火下,朦胧的月色中对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