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老太太被七茜儿从头到脚照顾了两遍,等到她骨肉酥松飘在云上被七茜儿送回东屋,她早就迷糊的找不到北了。
等到她头发好不容易敖干,再穿上一套新的里衣进了新铺盖,她都没舍得爱惜几下,就迅速睡着了。
等到老太太睡着,七茜儿这才出去,收拾干净了大锅,又给自己添了十担水,新熬了一锅洗澡水。
好在,这种沐浴的灶房下面有口渗井,倒水是极其方便的。
老太太并不知道孙媳忙活到什么时辰,她是睡的香喷的,舒舒服服,她第二日自然睁眼的时候,她都不想起来,就躺在被窝里,觉着自己是个高贵的娘娘。
老太太摸摸自己顺畅的老头毛,又摸摸新里衣,再摸摸新铺盖,再一闻,她还香喷喷的……哎呀,这日子美啊。
她美滋滋的看着炕那头的七茜儿想,这丫头甭说臭头了,就凭着她这一手搓泥儿的本事,她敢打包票,这世上便没有男人能抵抗的了。
想到这里,老太太卷了一下被头,闻闻新棉花的味儿想,可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的臭头,要是她臭头知道自己给他找了这般好的媳妇儿,还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子呢……
永安元年十月二十九,武帝杨藻即位,改元,大赦天下,分封诸臣……永安元年十一月十四,猴日充虎,黄道司命,贵正东,喜正南,福东北,宜:定盟,安葬,入殓,移柩……
这日天不亮,停灵多日的上将军潭士泽终于等来了他的谥号,武肃。
有了谥号,便可做牌位,潭士泽的葬礼总算可以操办起来。只是这早就做好的牌位么,却无论如何都摆不出来了。
谭家想要个武忠,也一直自觉潭士泽怎么说都是武忠。
可他们等啊,盼啊,全军上下等了这么多时日,却等来个武肃,实在无法,操办丧事的主事人只得命人赶紧去后面重新制来,到底漆水未干的摆上了。
待灵位摆好,谭士元带着自家子弟一起拜灵,他起身之后,就开始头晕目眩身体打晃,站在他一边的长子,少将军谭唯同赶忙上前将他扶住,喊了一声爹,接着潸然泪下。
停灵大帐瞬起一片哀声。
谭士元甩开儿子的手,死死盯着面前的牌位,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喃喃自语道:“邵商起兵,你二叔违背祖命率部响应,一路战役万千攻城无数,我谭家上下为他杨藻又死了多少战将,多少部曲?可~到了最后,你二叔又得到什么?他身首异处,连个全尸都没有!!却为何是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