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钱了,要将连块墓碑都没有的小坟头,修建得尽可能好一些。
既然如今距离大隋不远了,这就意味着很快就要踏上归程,回到家乡之后,肯定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虽说陈平安每次进山出山,都会携带一捧土壤,做那为爹娘坟头添土的“厚土”之事,可这个老一辈烧瓷人传下来的老规矩,终究不如修建一座好一些的坟墓,来得更加让人安心。这趟出门远游,陈平安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事死如生”这个说法,这愈发让陈平安愧疚。
李宝瓶知道的不多,大略说了些,然后就说回头寄信给大哥问问看。
陈平安也就点到为止,反正只要兜里有了钱,其实都好说,以前的天大问题,就不算什么了。
陈平安无意间记起一事,就问小姑娘崔瀺的那个瀺字,到底怎么写来着。
李宝瓶知道啊,就在石桌上用手指一笔一画写了出来。
陈平安就随便感叹了一句,“这么难写的字啊。”
身后不远处那边,这次轮到崔瀺汗如雨下了,只觉得自己才刚刚做了点小坏事,报应是不是来得太快了点?
老秀才不才刚刚滚蛋吗?陈平安这个比自己更心狠手辣的王八蛋,就要开始着手准备给自己花钱造坟,写墓碑啦?
陈平安转过头,看到呆若木鸡的白衣少年杵在那边。
崔瀺吓得转身就跑,火急火燎找到了胆战心惊的刘嘉卉,拉着她到了一个僻静地方,尽量和颜悦色道:“刘夫人啊,我刚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与人为善啊,只要你对我大骊忠心耿耿,以后保证你和魏礼和和美美,子孙满堂!”
崔瀺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伸出手挥了挥,不去看那个吓得扑通跪下的妇人,骂骂咧咧道:“信不信由你!他娘的假话听得欢天喜地,真话反而不信了,反正你和魏礼这次算是撞了大运,以后可劲儿恩爱缠绵去吧!老子祝你们俩白头偕老啊!”
崔瀺鬼鬼祟祟回到院子,看到陈平安这个心肠歹毒的家伙独自坐在石凳上,正在用斩龙台磨砺那柄祥符的刀锋。
崔瀺脸色发白,怔怔道:“怎么,还要我饶过大水府才罢休?不至于吧,不行,这种事情打死不能更改,随手为之的事情,可以看心情,涉及大骊霸业的事情,怎么可能改变初衷和布局……”
陈平安转头皱眉问道:“你已经两次在外边偷偷摸摸,做什么?”
崔瀺指了指陈平安手里的狭刀,“这是做什么啊?磨刀霍霍的,多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