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
再不疯一疯,这人真就要憋死了。
陆尽欢低头轻叹。
她所谓的壮志和桃鸢的缅怀比起来一文不值。
她觉得桃鸢变了。
变得像谁呢?
像陆漾。
为了爱情,为了一见钟情,为了让心脏火热跳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被撞得头破血流。
文雅点是情圣附体,直白点就是一腔热血,不管不顾。
为了浪漫,为了享受浪漫,为了夜里能拥着心爱的人,脱层皮都值得。
这完全是尽欢的反面。
尽欢是什么样子呢?
——江山太重,爱太轻。
到了桃鸢这儿,又成了名利浮华几斤几两,她只要一人心。
哪怕那人那心不在了,她也要活成陆漾的模样,用以缅怀。
痴人。
陆尽欢戴上银质的面具,潇洒下楼,转瞬汇入人群,如鱼儿入水,消失不见。
春风怡人,二层楼的窗子打开,风扑在美人面,桃鸢闻见清淡的桃花香,轻抚袖口缠绕的白花。
长街拥挤,行人如织。
穿着春衫的女子停在远处的糖人摊,隔着人来人往,背影清隽,长发如墨。
桃鸢怔然停在酒楼门口,候地身形如风,不管不顾地追过去。
春风太柔,人潮拥挤,她追得太狼狈。
木簪不知何时落在地上,发丝散开,单薄的玄衣淋漓着透骨的寂寞,而裹在薄衣里的人,身心颤抖。
“等等!”
“等等!”
“阿漾!阿漾!!”
她追上前去,颤抖的手扳过那人肩膀:“阿——”
满腔的颤栗忽然止住。
如同无数次看得见看不见的绮梦。
梦醒人忽冷。
被认错的姑娘初来京都,回眸的一刹那好似窥见花开花落的哀景。
花开得太绚丽,枯萎得太急。
让人心生怜惜。
看她盘着妇人髻,姑娘按下不合时宜的心动,疑感走开。
听好心人提起她方了然,撇撇嘴,遗憾地想:这么美这么冷的女子,竟然是名寡妇?
她不放心地回头张望一眼。
桃鸢扯了扯嘴角:“看错了啊。”
人间烟火浓,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独她—人形单影只,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