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身的, 又是怎样用那只扭伤的脚跨进郁韫林家门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浴室的喷头底下。
温热的水流哗哗地淋下来, 打湿脏污的头发, 流到肩颈上,激起一片火辣辣的痛, 与受伤的脚踝一起刺激着她的神经。
忻棠咬牙洗完, 披上郁韫林之前给她的浴袍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正巧见郁韫林提着两个大袋子从玄关进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彼此都愣了一下。
忻棠下意识地拢了拢浴袍领口。
这浴袍是男式的,穿在她身上好似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下摆拖到脚跟, 袖子长出老大一截, 领子也松松垮垮的。
郁韫林看出她的局促, 垂下眼帘走到她面前,将右手的袋子递给她, “去换一下吧。”
忻棠双手接来, 低头看去,见里头装着女式睡衣和一次性内裤,脸颊蓦地一红。
她咬了咬唇,声如蚊吶地道了声谢,转身往浴室去。
却被郁韫林叫住,“浴室太滑,还是去卧室换吧。”
忻棠犹豫一瞬, 正打算婉拒他的提议,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他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腾空, 她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慌忙说道:“我自己能走的……”
她脸颊绯红,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抓着滑开大半的浴袍交领,小幅度地挣了挣。
“别动。”男人双臂一颠,将她抱得更紧,大步流星地走进卧室。
顶灯自动亮起,他把她放在床沿,温声交代道:“换好了叫我,我帮你处理一下脚伤。”
“嗯。”一颗心在胸口跳得砰砰作响,忻棠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低低应了一声,郁韫林没有停留,转身大步出了门。
房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安静得只听见窗外的风雨声。
忻棠缓缓抬起眼帘,转头四顾。
他的卧室很大,应该是把两个房间打通了,但只放了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
墙面、窗帘和床品都是冷灰色调的,搭上胡桃色的原木大床和橡木地板,一眼看去,只觉得沉稳又冷清,一如他的为人。
床上的被子摊开,靠着床头的被角掀起,看样子他已经睡下了,那为什么又会突然出门?
而且他今晚回去老宅吃饭,明天又是假期,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回来?
忻棠抱着一肚子疑问换好衣服,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