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楚霍天之时。
他忽然觉得,自己输了。
楚霍天在点将台上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他只知道,底下一波比一波的呼喝之声不是向着他的,那样的狂热的忠诚与勇敢也不是献给他的。楚霍天的玄色铠甲在日光下闪着寒光,他的披风上的四爪金龙金光灿灿烂,呼之欲出。
他,比帝王更似帝王。
大军开拔,一路浩浩荡荡向广郡进发。谨王性急,向楚霍天请示了要做开路先锋,一路马不停蹄,日夜行军,三万人马便随着他而去了。楚霍天却是不急,一路上除去甲胄,只在车撵里歇息看兵书,或者与几位谋士商议。欧阳箬冷眼看去,赵清翎却没有跟去,只坐镇京师。楚霍天带的只有一万人马,其余三万要在沿途各州郡调集。到了夜间,一众人都在驿站里歇息,欧阳箬此次带了鸣莺与德轩随行伺候,楚霍天也甚是简单,只带了李靖才与几个小内监,于是一到驿站,几个小人们便忙得不可开交。楚霍天忙完一段才进来,如刀刻一般的俊颜倒是柔和了许多,不像是大战在即的神色。欧阳箬上前解了他的外衫,李靖才早绞了帕子等着。
楚霍天自己接过擦了把脸,随意坐在椅上,见欧阳箬神色疲惫却是笑意浓浓,微笑道:“行军跋涉的,你可受得了?”
欧阳箬抿嘴一笑,不语。楚霍天兴致似乎挺高,用了晚膳又挑了灯叫李靖才搬来棋盘,要与欧阳箬对奕。欧阳箬执白子,楚霍天执黑子。楚霍天的攻势凌厉,欧阳箬本明白他的棋力如何,下得也不甚尽心尽力,才过了一会,欧阳箬不得不凝神以对。
下到最后,欧阳箬输了十个子,楚霍天哈哈一笑,搂了她笑道:“上次你输得有水分,如今可不许赖了吧。是真输了吧?”
欧阳箬看了看棋盘,忽然清浅一笑,笑容若霁月初开:“侯爷是胸有成竹,揽大势,拨乱云,妾身坐井观天倒是落了下乘了。”
楚霍天微微一笑,拂乱了棋局,漫不经心道:“这只是一盘小小的棋局,若是天下大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才是真英雄。”
欧阳箬慢慢整了棋盘,柔夷捻起一枚棋子笑道:“侯爷可别看这小小的棋局,手由心发,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与志向,甚至可以看出下棋之人在想什么。”
楚霍天了然一笑,握了她的手道:“你这玲珑心的人,一点就透。你说说你知道本侯在想什么?”
欧阳箬随意抓了一把棋子在手中把玩,笑道:“侯爷现在是去去敌呢,还是抽身出漩涡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