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过去,不敢触碰,就怕这一碰就散了,只问六娘子,“这是什么花?”
六娘子哽咽道:“这是刺玫花,好成活,夫人说这样的花儿不抛费,屋子里一直摆的就是这个。”
桐桐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到一边盖着白布的簸箩上。将上面的白布掀开,里面是女人做针黹的物件。桐桐小心的拿起一只婴儿鞋放在掌心,鞋面上有绣了一半的翠鸟。那针还留在鞋面上,像是等它的主人回来完成它。
六子娘的眼泪再也禁不住了,“这是夫人给姑娘做的,姑娘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夫人亲自做的。”
说着,拉着桐桐,带去内室,将衣柜的门子打开,“瞧,姑娘小时候穿的衣裳都在这里了。”
桐桐不敢去触碰这些小衣裳,她抬手去掀开卧室屏风上的白布,就见屏风上搭着两件衣裳,一件是玫红的外袍,这是娘的;一件是靛蓝的外袍,这是爹的。
那边六子娘指着床边的小摇篮,“这是二爷在得知夫人有孕的时候就开始打造的,用的是桃木,上面的花纹,也是二爷学着雕刻的。”
桐桐的手抚在摇篮上,轻轻的咬了咬,挂在摇篮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了。
她像是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妻,围着摇篮逗弄摇篮里的孩子。孩子稍微一动,铃铛就响了。这铃铛的响声、孩子的笑声、哭声,连同夫妻的取笑声,哄孩子的呢喃声,都充斥在耳边。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还是下来了。
她一步一步的过去,掀开了盖在床上的白布,上面的铺盖还是当年主人走时候的样子。她慢慢的坐下去,抬手摸到一只拨浪鼓,她轻轻的摇动起来,拨浪鼓便响了起来。看这粗糙的做工,必是做父亲的亲手给做的。
六子娘在边上哭道:“姑娘,二爷和夫人必是不会为了人家的孩子舍弃自个骨肉的。夫人常说,尽忠乃职责,过多的不可强求。二爷也常说,明智不可为而为之,甚蠢。姑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致使二爷和夫人双双殒命的,老奴做梦都想知道。他们说夫人是自戕,可夫人有姑娘挂心着呢,她那样的心性,是万万不会做出自戕的事的。”
不会犯蠢,不会自戕吗?
桐桐起身,说六子娘,“都盖回去,带我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