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透了口气,轻轻呢喃出声。
娇嗔的声音传入她耳畔,他才忽得停下来。
只见她脸色里带了红润,秋水潋滟里都沾染了几分迷离之色。
他似是,做的有些过了。
段旻轩微微敛神。
也不待她看他,伸手将她的头拢了拢,就这般靠在他的左肩上,怕是连他的心跳声都听得到。
“我昨日是问你,来过葵水没有。”他索性光明正大开口问清楚,免得横在心中,两人都别扭。
“……来过了。”孟云卿也鬼使神差应声。
他就道:“嗯,就问问罢了。”
就问问吧了——孟云卿先前还觉得有些尴尬,忽然间,却觉得画风有所不同。有人佯装镇定的模样,她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今日马车上,窘迫的人不单单是她,只是每人掩饰窘迫的方式不同罢了。
他不吭声,她便也不追问了。
靠在他左肩,稍稍伸手撩起帘栊,阳光便晃悠悠映了进来。
“我们会比福伯更早吗?”她想起这几日马车都在赶路,福伯是老人家,马车是不是会走得更慢些。
段旻轩道:“不会。”
她是姑娘家,车夫已经很照顾了。福伯虽然年纪大了,毕竟是从军中出来的,急行军全然和他们的赶路不一样,他们已经算慢的了。
福伯早走半日,再加上昨日他们又留宿了一晚。
不可能撵得上福伯。
段旻轩算了算:“福伯那头,怕是已经到京中了。”
“那好快。”孟云卿感叹。
“我们也快了。”段旻轩应道。
“嗯。”孟云卿浅浅吱了一声。
想起去年从珙县入燕韩京中的时候,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也不知晓那个陌生的定安侯府里都有谁,会是什么性子和模样,要如何相处。
那时候,她心中的忐忑,也无法对娉婷和安东说起。
虽然有沈修颐,卫同瑞和韩翕在一处作伴,终究还是免不了对未知的惶恐和谨慎。
就连外祖母准备的酸梅汤,她都喝得小心翼翼。
她过得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何处会生出不妥,让她与周遭格格不入——即便有爱护她的外祖母,舅舅和舅母;送他入京一路照拂的沈修颐;还有同她交心,玩到一处的沈琳;以及初初认识让人几分膈应,熟络了却觉得真实坦率的沈陶。
末了,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