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饮了三盏酒,脑袋晕乎乎的。
她絮絮叨叨与云啸风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灯烛不知不觉烧了一大截。
天色已晚,该回去了。她捧起琉璃灯,掀开灯罩,吹灭烛火。
细白烟雾腾空,四周骤然陷入黑暗,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掠入屋内,掌风击中她的后颈。
羽徽若昏过去前看到了半张布满魔纹的脸。
再有意识时,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羽徽若勉强掀了掀眼皮,入目是纱制的垂帘,薄薄一层绯红,如大雾涌动。
帐外站着两道人影,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为师赠予你一份大礼,好好享受。”羽徽若只听到这句就没声了,说话的那人拂袖而去,接着,是屋门合起的声音。
羽徽若重新闭上双目,袖中的手摸到明玉刀。
隐约有人走到床前,撩起帘子,而后,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伴随着低低两声叹息。
他的手伸过来,羽徽若的明玉刀刺了出去。
那人不躲不闪,迎上她的刀锋。羽徽若腕底翻转,将刀锋换了个方向。
“姜潮生?”
羽徽若的目光往下移,落在姜潮生指尖。姜潮生攥着一床薄被,显然是打算替她盖上。
“好久不见,羽师妹。”
羽徽若悄然将他打量着。许多日子没见,他脸色愈发惨白,双颊深深凹陷下去,全身上下瘦得皮包骨头,半弓着身子,不见二师兄昔日的半分风流倜傥。
“咳咳。”姜潮生松了被子,收回手,低声咳嗽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姜潮生接过她的话,“我与祝炎联手杀了明华剑尊,亦被他重伤,几乎丢了半条命,我这副模样怨不得旁人,是我咎由自取。”
血魔一族,但凡损毁元气,饮足鲜血即可,他这副苍白病弱的模样,看起来有十天半个月没有饮血了。
七曜阁意气风发的二师兄,沦落到要饮人鲜血为生,其中的不堪,大概只有姜潮生一个人知道了。羽徽若与姜潮生相交不深,这几个月的同门生涯,她看得出来此人心高气傲,有所坚守,不是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落得如此,确实叫人心酸。
羽徽若唇瓣翕动,半晌,说道:“恭喜你大仇得报。”
姜潮生笑了:“你是第一个恭喜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