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向我告状,说太子不是。据儿他信我,这我很欣慰,但是他都知道江充对他心怀不轨了,他怎么能……怎么能一点手段都不用呢,既不想办法收服江充,也不用雷霆手段打压江充,他可是太子啊,江充还能斗得过太子?可他就是放那里不管,任由江充中伤他。他竟然一点手段都不用!”
“我本来想着,我治国时多艰苦一些,将更安稳的国家交给他,如今似乎确实是这样了,但我又忍不住忧心,他能不能压得下我麾下那帮能臣。”
“有去病在,只要他不拿走去病手中兵权,去病便能为他镇住朝堂,可,去病也五十多了,迟早……”
刘彻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月光从窗外泼进来,慢慢,换成了白昼的光。
白昼照亮神祠,也照亮了大汉天子平静的面庞。
原来,他心中早有想法了。
*
又是一天傍晚。
霍光和卫不疑被召去了未央宫,入宫时,相互见面,发现脸上同样有着疑惑,便知对方亦不知陛下为何召见。
夕阳冷冷,殿内昏昏,药味浓重,大汉天子咳嗽声轻微响起。
谁能想到暮虎竟已虚弱至此,一时将二臣心脏都揪得生疼。
“陛下……”
刘彻抬眼,见了他们,笑着赐座:“莫要如此小儿女姿态,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些怀念昔年了——不疑你过来。”
卫不疑走过去。
刘彻说:“你跪下。”
卫不疑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
刘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轻笑了几声:“像仲卿。”
猝不及防提到亡父,卫不疑眼眶当即红了。
“不疑,不疑,你的名还是朕起的,那时候朝中有人中伤你父,朕将那些人统统下狱,给仍在襁褓中的你赐名,果然,那些人便一句话都不敢多吭声了,嘿嘿。”
他这时候哪里像个皇帝啊,只像个得意于自己做法的小老头儿。
刘彻又看向霍光:“子孟你也过来。”
霍光走过来,也跪在刘彻面前。
“我快要驾崩啦。”
刘彻轻声说。
霍光与卫不疑遽然抬头,急迫想要打断他的话:“陛下你——”
“不用说那些哄人的话,朕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只想回忆一下往昔岁月。”
“你们不知道吧,当初要打匈奴时,朕都准备御驾亲征了!他们都说打匈奴不行,要和亲,朕偏要行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