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皇帝挑着眉毛看她,见她可怜,手里雨伞往前倾斜了点,又听她打着哆嗦说,“这么晚了……您还溜达呢?您是侍卫处的吧?”
皇帝不置可否,手上使把劲儿,一下子把她拽了起来。她立住了继续摇晃,“咳,您瞧我这狼狈模样……谢谢您搭手。”
“撑得住吗?”他说,“冷不冷?”问完了自己觉得有点傻,她都这样了,不冷不大可能。
她边擦脸边朝后让,“您不给我打伞我还能忍住……可您伞骨上的滴水灌进我脖子里……”她冻得说不出话来,带着哭腔哼哼,“我冷……”
皇帝这才发现自己撑伞本事不高,没帮上忙不说,反而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她抖得要散架了,站都站不稳,再这么下去看来是不成。皇帝没多想,也不计较她是淋花了眼,还是脸盲发作没认出他来,扬声道,“来人。”
一声令下,边上侍卫值房里哗啦啦跑出来一队人马,就地跪在水里打千儿请示下。后面太监也来了,仰着脸虾着腰,“奴才听万岁爷的旨。”
皇帝拿手指头点点,“给她换身衣裳,太皇太后千秋快到了,别脏了地方。”
这里离慈宁宫近,死在这儿就算是脏了这块地方。太监们省得,忙插秧道是。
素以像霜打的茄子,也没那劲道怪自己没眼力了,爱谁谁吧!自个儿都快死了,还管那些个!太监们来扶她,她乐得顺风倒,探脖子喊一声谢主隆恩,就给架进了内右门。
荣寿见人走了,对皇帝呵腰道,“主子快回去吧,看鞋都湿了,回头寒气从脚底下窜上来。奴才叫御膳房熬了姜汤,主子喝了好歇着。昨儿一夜没睡,白天又上畅春园瞧老皇爷,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住。”
皇帝慢慢往回走,走了几步吩咐,“也给她送一碗,死了就没乐子了。”
荣寿算是明白了,这叫成也皇太后败也皇太后。素以入了皇上眼是因为她长得像太后,这会儿留着小命也是因为长得像太后。万岁爷不叫她死,其实是活着好解闷子,这么说来也甚通。他麻利儿嗻了一声,“主子放心,这丫头死不了。做奴才的哪有那么金贵,淋回雨就干了油碗,又不是上年纪的老太太,决计不能够。”
皇帝不言声,闲庭信步似的进了养心门。回到殿里重新擦身子换衣裳,长满寿托着托碟进来,毕恭毕敬向上敬献。他接过来喝了口,垂眼问,“那丫头怎么样了?”
长满寿笑道,“主子记挂她,是她上辈子的造化。这会儿人在围房里,吃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