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拿刀将两头一剐,把刀嵌进蚌壳里,壳被撬开了,随手一挤,便挤出一颗麻雀蛋般大小的南珠来。“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哥哥,那些官员送进京孝敬你的,还不是最好成色的,可见这地方管事的官员有多贪。”梁遇看着这浑圆炫目的珍珠,到底长叹了口气,“早听说雷州、合浦珠池官员赃私狼藉,如今看来真是触目惊心。这珠池还是得长期有人看管,每年采收时节,朝廷也要派遣专人过来监察。咱们瞧过了,心里有了底,余下的交给别人代管,咱们这就回京吧。”月徊不明所以,这两天开蚌正开得高兴,怎么忽然要回京了,便问:“为什么?”梁遇郁郁道:“皇上因贵妃和皇后闹得不可开交,再不回去,宫里头要摁不住了。倘或皇上废后扶持贵妃,那这大邺王朝用不了多久就得姓宇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手扶植的皇权,被个女人弄得土崩瓦解。” 那厢皇帝终于接了梁遇的书信, 说船队已然动身回京,几个月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人在没有经历过挫折之前, 总以为自己能耐无边, 有三头六臂,纵是无人扶持也可以披荆斩棘。结果梁遇走了四五个月, 天慢慢凉下来, 皇帝那一腔热血也渐次变凉, 试过之后才知道这朝堂内外有那么多的不顺心。以往梁遇替他挡着,他以为政务不过如此。后来他一个人站在暴风雨里,迎面的雨点子打得他睁不开眼,无处躲闪, 他才懂得就算是皇帝,独拳打虎也是痴心妄想。这王朝立世已经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的痼疾像铁水融化又凝固, 凭他用尽全力也掰不动。也许自己是太年轻了, 也许再过两年才能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那些咄咄逼人的内阁大臣,但目下,梁遇缺之不可。毕云的话里也透着喜兴,为主子终于不必那么艰辛而暗自高兴,“掌印大人一去好几个月, 宫里没了他老人家坐镇, 底下那些人都懒出蛆来了。如今可好,掌印要回来了,看谁还敢不听差遣, 内阁的人还敢和主子叫板!”皇帝面前放着打开的题本,在接了梁遇的手书之后, 那些蝇头小楷便让他眼睛疼头疼,他是一个字都不想多看了,抬手把题本合了起来。“他这一去是太久了,朕的信应该早就到了,不知他怎么现在才动身。”话里话外有些不耐烦,嗔怪梁遇回来得晚。毕云忙打圆场,抱着拂尘道:“出门在外,许多变故不由人说了算。像掌印南下这趟,又是瑶民又是红罗党,再加上个总督作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定两广,已然是借着主子的威严了。主子想,两广那么多的乱子,掌印这会儿回来,怕是也没能完全料理干净手上差事。掌印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那么滴水
第246章(第1/2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