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谨慎,即便感应到魂蝶回了思过殿,只要乌怀煦不把魂蝶拿出来,她便不会主动让魂蝶往外跑。
乌怀煦拿出袖子里的魂蝶,魂蝶翅膀翕动,没有凝出字迹。
乌怀煦只好先开口:“你当初杀我,用的就是类仙器?”
魂蝶这才凝出字来:“是。”
乌怀煦心道难怪,他就说顾落哪来这么多仙器,还能以金丹修为驱使,原来都是类仙器。
乌怀煦:“这不是你炼制的第一把类仙器,可我并未听说灵霄宗出现过和今日一样的天地异象。”
“所以,你今日确实炼制出了仙器,是吗?”
魂蝶:“嗯。”
乌怀煦:“你没必要撒谎,青驰虽对乌氏不仁,可他身处帝君之位,不会愿意看到类仙器的铸器之法传扬开。万一他要杀你怎么办,太冒险了。”
顾落:“他要真想杀我,我再说实话就是了。”
“一个能越级铸造仙器的元婴,这份价值应当能抵消我用神魂炼器,还胆敢欺瞒帝君的过错。”
乌怀煦蹙眉,语气很不赞同:“又赌。”
拥川殿内,顾落早已经熟悉了新环境,并往殿内各处都布置了防窥视防窃听的器具和符箓阵法,忙活完又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曲起一条腿坐在窗沿上,看着外头的圆月:“这不是赌赢了嘛,我可不想把我的第一件仙器献给他做寿礼,到时候要逃了,还得另外想办法把剑拿回来。”
话说到这,两人都停顿了一下。
顾落问:“每年都是这样吗?”
乌怀煦:“嗯。”
顾落问得含糊,乌怀煦回答得也很简单,故而没有触发青驰帝君的禁制。
魂蝶没动,顾落自言自语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青驰会让乌怀煦接触外面的信息,因为他需要乌怀煦了解外面,能够自如地假扮他。
可顾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青驰这么做的原因是?
在各门各派前来庆贺的日子,让本该是第五任帝君的乌怀煦代替他以帝君身份出现,安抚天道,免得天道在他生辰这日把他劈死?
太扯了。
又或者——
“他怕被人发现,他有心魔?”
五州各地的能人异士何其之多,譬如当年,灵霄宗的师长们也没想到戚练商会从一处废弃的洞府中找到一枚透镜,可以看穿他们的真身。
前来庆贺的修士里头,说不定就有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帝君早已生了心魔。
乌怀煦一愣:“他生了心魔?”
顾落:“你不知道?”
这事顾落是从听冥魔君的记忆里看到的,她还以为乌怀煦知道呢。
既然如此,她便又猜错了。
不对,顾落心想,也可能没猜错,青驰说不定也有类似的考量,只是乌怀煦不知道而已。
除了心魔,还有别的原因,使青驰决定让乌怀煦假扮自己。
乌怀煦不能把答案说出来,只能靠顾落自己猜。
顾落发散思维,时不时还会问乌怀煦问题,问法尽量模糊,免得触发禁制,乌怀煦回答不出来——
“除了正月十五,其他时候,他也会这么做?”
“是。”
“他这么做,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
“是。”
什么会影响青驰的地位,青驰统治五州,靠的是什么?
“他就是青驰本人?”
“自然。”
“他所推行的政策有问题?”
“和这个无关。”
“他不是化神?”
乌怀煦沉默了。
早早准备好下一个问题的顾落也沉默了。
得到答案后,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为什么青驰非要将渡劫修士的徒弟或后嗣拘在仙都为质,因为他是假的化神,他不得不忌惮渡劫修士。
还有小鹿岛坠落之后,可离岛被抹消之前,乌怀煦提醒顾落护好自己的神魂,提醒完下一瞬,化神的威压就笼罩了整个仙都。
当时她还奇怪,乌怀煦怎么知道青驰要干什么,如今看来,并非是青驰释放了化神威压,而是青驰一怒之下,通过纵心蛊操控乌怀煦,释放了化神威压,抹去了可离岛。
乌怀煦才是五州目前唯一的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