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二人相视，久久无言。

或许此时此刻，他心中应该是懂她的吧。

翌日一早，她便登了崔府的门。

平日里就冷清的崔府在今日，更显寂寥。

外祖父回来许久，可是看上去就好像是不曾有人居住那般。

庭院当中，古树之上的风筝已经被外祖父修缮妥当，她抬手摸着那粗涩的藤蔓，心中无限凄凉。

母后临死，也没能再回一趟崔府。

“你来了。”

崔湜缓缓的从房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形佝偻，看上去比刚到京城的时候更加憔悴。

原本还有些黑发的头顶，如今已经白的透彻。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到底还是在外祖父的身上发生了。

“你母后，走的时候可还安详？”

见面的第一句话，崔湜问道。

“安详，您交待给谢迁的话，他帮您带给母后了。”宜光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回答。

她轻轻走到崔湜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坐在了藤蔓之下。

“好孩子，苦了你了啊。”

崔湜老泪纵横，看着那张同俞琬有五分相似的面容，终究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他错了，他这个做父亲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