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怪得了谁。
怪不了公子,亦怪不了小七。
是她自己不给自己体面,便也不能强求公子给她体面。
人的体面,终究都要靠自己,也终究都是自己给的。
后小殿又是一地的血。
新鲜的、殷红的血渐渐漫延出去,一寸寸地覆住了原先那已经开始生了冷的、发了黑的血。
穗娘死透了。
那老宫人也已经死透了。
妇人兀自痛哭,她的声音由初时的嚎啕也慢慢地小了下去。
珠帘内的阿拉珠裹着锦衾瑟瑟躲着,不敢发一点声,更不敢说一句话。
小七看见公子许瞻面色冷凝,他转眸望来的时候目光却忽地温软了下来。
他就似一头被激怒得发了狂的猛兽,忽在某处遇到了自己的主人,顷刻之间就温顺了下来。
他的眼睛仍旧发红,那半敞的衣袍里露出的胸膛也沾满了血渍。
他轻声道,“小七,回家。”
好似方才殿里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没有算计,没有争吵,也没有杀戮。
小七这才发现自己屏气凝神,一直紧紧地绞紧了衣袍。听见他的话,兀然心头一暖,紧绷的双肩这才登时松快了几分。
你听,他说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