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小孩躲在滑滑梯的洞桥里,一堆小孩围着他喊。
“奇怪呀!你的血不是红色!”
“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的血和我们不是同一个颜色!”
“快出来,我要看你的手!不不,是看你的血!”
“你是妖怪吗?”
“你会吃掉我们吗?”
“好可怕,我们快跑!”
“不是……”小孩用力藏着流血的手指,他眼里噙着眼光,小声辩解,“我不是妖怪,我不吃人……”
那些小孩还是尖叫着跑开了,“好可怕!他是妖怪,血和水一样,他会吃我们的!”
一大颗眼泪从眼眶掉出来,落到小孩流血的指尖上,血泪相融,都是透明的水色。
紧接着画面又一转,小孩的裤子脱到脚踝,只穿着内裤,女人拿着光亮细长的竹条一下接一下抽小孩的大腿。
两根堪比竹签的细腿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条痕,小孩剧烈颤抖着,却咬紧两片唇不敢出声。
女人边哭边抽,“又得搬走,又要逃开!你为什么学不会懂事,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能调皮,不能受伤!不能让他们看见你的血,你为什么不听话……”
竹条声在昏暗不通风的地下室清晰飘荡,忽然小孩抬头,对上了江骛的目光,他眼泪又大颗大颗冒出来了。
江骛知道,小孩在委屈,他没有不懂事,也没有不听话调皮,是幼儿园的小男孩欺负小孩,用美工刀划了他手指。
小孩躲了,但没躲过,好多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他肩膀,他又不敢用力甩开,怕他们会飞起来摔伤,最后挨讨厌挨骂挨打的还会是他。
江骛都知道、都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小孩。
他弯身想要拥抱年幼的自己,他记得那时的他,很想要一个用力的拥抱。
快抱到了,竹条忽然抽到了小孩的手臂,江骛猛地坐起身。“呼呼……”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才冷静下来,满头大汗环顾四周。
不再是梦中那间逼仄窒息的地下室,昏暗的房间宽敞舒适,弥漫着干净又清新的气息,置身于清晨的林间一样,氤氲薄雾,深浅不一的绿树叶若影若现。
左侧亮着一盏铜鎏金台灯,柔光暖灯照着飘逸的墨绿流苏,远处垂顺的纱帘暂时看不清颜色,遮住了窗外的光景,底部在地毯上堆积了一小圈。
而江骛躺着的床——
他从未睡过这般柔软的床,像睡进轻盈的棉花里,被子又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