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毅狂扫了一轮,等肚子填了个七成饱,这才放缓速度,艳羡地感慨道:“拉斐尔,你小子也太走运了,居然娶了这么一个能干会享受的媳妇!每天穿得光鲜亮丽的不说,还天天吃香喝辣的,比你以前在山里餐风露宿好太多了!”
叶绮笙听得心头一动,停下筷子,一脸好奇地问道:“顾毅,你和拉斐尔认识很久了吗?”
“还好吧。”顾毅吃了口鸭肉,声音含糊地解释道:“徐大夫刚救下拉斐尔没几天,正好碰到我过去复诊拿药,自然而然地就认识了!如今算起来,刚好认识有两年半了。”
因为失忆和受了重伤,初识时的拉斐尔去不了哪,每天坐在徐大夫的茅草屋里,独自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眼神空洞麻木,看上去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后来因为柳叶村的驱赶,拉斐尔不想连累徐大夫,自己主动离开住进了山里。
他想着好歹相识一场,偶尔也会去拉斐尔经常出没的地方走走看看,省得哪天拉斐尔被什么野兽突袭没了,好歹给收个尸弄个衣冠冢什么的,不至于白来人间一趟。
不知是不是山里的灵气滋养了拉斐尔,拉斐尔眼神逐渐没那么空洞了,渐渐多了些许光亮,也愿意敞开心扉,和他与徐大夫有了正常的交流,有时候猎了多的野鸡野兔子什么的,还会偷偷放到他们的院子里。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视拉斐尔为不可多得的朋友,得了机会便会和拉斐尔普及常识和这个当今的时局,鼓励拉斐尔多出去闯闯。
可惜拉斐尔对离开大山毫无兴致,在叶绮笙出现前,他就住在山里的洞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身上那套衣服穿得快破了,也舍不得去镇里买新的,他和徐大夫给他买新的也不好,固执地活在只依靠自己的世界里。
叶绮笙出现后,拉斐尔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只离开住了将近两年的山洞,和叶绮笙在柳叶村建了大宅院,在村里安了个家,还从他这买了马,跟他夫人见天就往村外跑,完全没有过去那个超级大宅男的影子。
叶绮笙听着他陈述着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拉斐尔,忍不住望向身边的人,好奇道:“拉斐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拉斐尔看了眼对面的顾毅,绯红的薄唇微微抿了抿,轻点了一下头,“大差不差吧。在你之前,我确实甚少离开山里。”
叶绮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关心地问道:“你到现在还是想不起以前的记忆吗?”
“我没有印象了。”拉斐尔摇了摇头,神色平静道:“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回忆吧,不然,我不可能完全想不起来。”
“也有可能是你过去过得太悲催了,让你潜意识里抗拒想起来。”顾毅突发奇想,分析着道:“不然你这身本领跟谁学的?你之前跌下山崖,肯定是被人救下来了,不然就你当时那婴儿年纪,哪可能靠自己活下来?”
缪少兰也是这么认为的,赞同道:“是啊!夫君说,父王母后当时差点将附近方圆百里掘地三尺,都没能找你的行踪,都以为你被野兽吃掉以至于尸骨无存,因为这事,父王母后终生抱憾,郁结多年,临终前还不忘叮嘱夫君,继续留意你的下落。”
叶绮笙听得有些心酸,叹气道:“对父母来说,没什么比失去孩子更叫他们悲痛的事了。”
缪少兰眼神黯然,苦笑道:“可惜舜周国早被海水淹没覆盖,父王母后以及列祖列宗的陵墓也不能幸免,不然还能让二弟上香祭奠,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气氛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沉闷起来,顾毅顿时觉得手里的鸭腿不香了,悄悄地放下来,默默地瞅着面前的仨人。
眼见拉斐尔没有说话的意思,叶绮笙清清嗓子,缓了声笼统道:“没事儿,等我们稳定下来了,再祭奠告慰也不迟,他们会知道的。”
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但除了这么安慰,她也不知该说啥才合适。
缪少兰也知道事到如今,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挤出笑脸歉意道:“抱歉,是我失言了,不该说这些扫大家的兴。”
叶绮笙摇了摇头,认真道:“不用道歉,你是个贤淑温善的好媳妇,公公婆婆以前一定很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