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道长您稍等!”
那老张头一瞧来了生意,迈开了两条麻杆似的老腿,飞快的跑去了后堂,很快便提溜个布袋跑了回来。
“老朽店中只余下这点儿存货,道长您瞧可够么?”
他将那布袋展开,露出里面的几捆子黄纸,与两包朱砂。
“怎么如此少?!”
江尘眉头一蹙,疑惑问道。
“哎,道长您是不知我雍安城的情况呐!”老张头摇头叹息,“自从几年前拆了城隍庙,城里的百姓们大多去信了三仙,而仅有的几家道观佛寺,也尽被三仙的信徒排挤走了。”
“所以啊,这些黄纸朱砂,也就没人买了,若非我老张头当年为城里的一家道观供应这些黄纸朱砂,恐怕此时也根本拿不出这些物事。”
这老张头一番话,却也是实情。
他跑了四五家店铺,压根就没有黄纸朱砂出售,最后还是问询了不少人,才打听到老张头这儿。
“黄纸稀缺,倒也有情可原,不知朱砂为何也如此短缺?”
道士又问出了心中疑惑。
“朱砂啊,这玩意儿在雍安城可算不祥之物!”老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嗓音解说道。
“不祥之物?”
道士有些愣住,朱砂不但辟邪,而且还可作为药物,何来不详之说。
似是瞧出了道人的疑惑,老张头先是探头朝外瞧了几眼。
然后才鬼鬼祟祟的低声说道:“听说那三仙最是厌恶朱砂,谁家若是存了这东西,不但得不到三仙庇护,还会被三仙降下灾祸哩。”
“哦?”道士眉头一挑,瞥向老张头,笑道:“既然其他人都不敢沾染朱砂,你这老头为何不怕。”
老张头嘿嘿一笑道:“老朽已是即将入土之人,兴许躺下去后,便见不着明个儿的日头,哪儿会怕他什么三仙降罪。”
说罢,他指了指靠里些的一副棺椁。
“老朽这辈子无儿无女,浑家也在二十余年前染了天花而死,如今老朽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到了夜里便躺卧在棺椁之中,若是哪天一觉不醒,只须街坊邻居帮个忙,将老朽挖个坑埋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