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坏心 哭着欺负一个哥儿算什么本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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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可能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出问题了。

有点不安,江爹伸手探了探楚年的气息。

还好还有气。

那好好的人怎么会晕倒呢?

江爹皱眉。

但很快江爹就自己找到了原因:还能怎么搞的,饿得呗!

“呵呵,活该你!”江爹对着晕倒在地的楚年就是一声骂:“饿着你倒是饿对了,这么多天不吃饭,还天天往山上跑,就是个汉子也该饿晕了!”

这下可好了,楚年晕了,自己连扯嘴皮子和动手的时间都省了,直接把人扛了就能走,可真是老天爷长眼,开始眷顾上自己了。

不再耽误,江爹把楚年从地上拽起来背到了背上。

为了避免有人上山,保险起见,江爹没走好走的山路,还是饶进了灌木丛,穿行在其间,用不慢的脚程往山下走。

而在江爹背上继续装晕的楚年,一看这路这么难走,江爹背着自己摇摇晃晃的,当然是不嫌事多的再给他制造点麻烦,两条小腿晃啊晃的,时不时就对着江爹的腿来上两脚。

江爹咬牙:“...小混蛋连晕倒了都这么气人!”

——

一路上,楚年凭借演技,没让江爹看出自己是装晕,同时也悄悄记住了江爹是把自己往哪里带。

等到了地方,眼睛缝里看到草迹斑斑的小木屋,楚年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靠!到底是哪个睿智的家伙,会在山脚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建了个这么密不透风的小木屋啊!?

江爹推开门板,把楚年带进木棚,扔到了铺着稻草的地上。

稻草是江爹自己铺上去的,不为楚年着想,他也要为宝贝儿子着想,地上那么脏那么硬,硌疼了宝贝儿子怎么办。

至于其他的,江爹倒没有打理。毕竟最主要的是人,只要把楚年抓到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小兔崽子,想不到吧,老天都是站在老子这边的。”哼笑了两声,江爹转身出了门。

门外叮咙作响,是江爹在用提前带来的铁链子缠门。

听到刺耳的锁链声,还在里面躺着装晕的楚年:“......”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江爹暂时离开了。

不知道江爹走没走远,一会儿还会不会进来,楚年保持着被他放下来的姿势没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先观察自己目前所处的处境。

是个比江自流住的小破屋还要烂的小木屋。

楚年:“......”

不是,我就只配这档次了是吗?

不过地方烂不烂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看有没有逃生的方法。

说来讽刺,这小木屋比江自流的破屋还要大了不少,说是屋,更像是棚。

楚年能看得出来它原本是有窗的,但窗户被木板封了,横七竖八的木板封住可以出逃的口子,有琐碎的阳光从各个缝隙里穿射进来,一道一道,在空气里交织得像一个光牢。

躺在稻草上,楚年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从来不是会太容易绝望的人。

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呢,一切都还有可能,可不能放弃。

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后,确定江爹应该走了,楚年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到四边的木板壁上试探硬度。

他刚才在外面可是看到了,这木棚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淋了,饱经摧残,四壁上肯定会有一两处薄弱的漏洞。

楚年半开玩笑地给自己打气:“实在不行,做好惨烈的打算,拼着头再破一次的代价撞出去呗。”

他楚年,干啥啥都行,苦中作乐更是第一名。

但过了会儿,还没等找到适合攻破的薄板,楚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楚年动作一顿,赶紧回到原处躺好,继续装晕。

外面的声音很细碎,楚年听得不是很真切,故而判断他们离木屋还有一段距离。

楚年只好努力地去听,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向人抱怨:“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被人上了锁了?不会是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楚年:“???”

......啊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而且,这话里的信息量,似乎有一点点的多?

紧接着是个粗糙的声音,语气里很是得意:“发现了又怎么样,你不还是要嫁给我?”

“不知羞,不许说了!”

“哈哈哈哈,文哥儿可真可爱,你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说点别的好了。”

“说点什么别的呀?”

“自然是你我都喜欢的开心的别的,哈哈哈,既然锁了,那我们不妨去旁边的野林子里,正好幕天席地,别有一番滋味。”

“太坏了!不跟你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哈!”

楚年:“.........”

这一个放浪一个娇羞的对话,把楚年听得目瞪口呆。

楚年怎么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偏僻的地处,居然能有一对玩得这么野的小情侣?

可这是好事啊!

是楚年不用撞破头也能拥有的逃生际遇了!

毫不犹豫,楚年当下就爬起身,跑到门板处哐哐拍门,边拍门还边出声呼救:“救命——”

离谱的是,外面那对小情侣似乎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按理说不应该啊,都能看到门上挂了锁链了,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楚年都有点毛躁了。

他看不到外面,既看不到这对小情侣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也看不到江家人是不是要过来了。

可际遇际遇,可遇不可求,楚年没有办法,只能放手一搏,扯开嗓子又高喊“救命”!

而外面的所谓的小情侣,不是别人,正是罗英卓的朋友曹鹏,还有曹鹏特意来到大罗村住几天的目的,村里的小哥儿罗文。

曹鹏和罗文正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搂抱着往林子里,陡然间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响,好像是人的叫声?

曹鹏停下来,疑惑地回头看了看。

一回头,看到风中密林摇摆枝头,其间木棚外的锁链跟着抖了两下。

“......”曹鹏沉默了一下,揽紧了怀里的文哥儿,低声说:“是有点邪门。”

文哥儿轻轻往他心口捶了一下,瑟瑟地说:“我早就告诉你这里不吉利了,你不听,现在相信了吧?”

曹鹏好笑:“你说这里住过山精妖怪,还不是漂亮的花妖树妖之类的,而是一个糟老头子妖怪,这要我怎么敢信?”

文哥儿又捶了他一下,嗔怪道:“不许再说吓人的东西了。”

“好好好,听你的,不说了,哈哈,走,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去。”

要是楚年在木棚里面知道自己的求救被当成了风声和妖怪什么的,他一定会狠狠无语住。

可惜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这对小情侣是真的忘我啊,自个儿这么大的声音,愣是听不见吗!?

眼见际遇就这么溜走了,楚年很难不懊恼。

但给他懊恼的机会不多,没多久,另外的动静就传来了。

这次传来的动静是直奔小木棚而来的,其中有一道女声尖利又刻薄,正是楚年熟悉而讨厌的江母。

楚年已经又在稻草上躺好,恨恨地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虽然是晕了,但还是要用绳子捆起来,不然小贱种那么能跑,万一给他跑了,我心肝到嘴的肉可就飞了。”

“放心吧,门我都给他们锁上了,还能往哪跑?”

“那也得绑!不然他要是醒了,打我的心肝怎么办!我的心肝还这么小,脸上还可怜的受了伤,要是被他一抓一打,你就不会心痛吗?”

“...这个,倒也是,那...一会儿把他的手绑起来吧。”

“腿也得绑!不然万一踹我的心肝怎么办?要是把我心肝踹坏了,老娘就跟你拼了!”

“哎呀行,那就都绑行了吧,烦死了,你可别叨叨了!”

楚年:“......”

特么的这两个人当是在讨论五花肉呢吗?

转眼间,吵吵闹闹的江家二老带着痴傻开心的江四来到了小木棚外面。

江爹动手解锁链。

江母在边上,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又是摸摸江四的脸,又是捏捏江四的手,边还要无数遍地重复着跟他念叨:“四宝啊,把你爹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吧?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可得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出来啊,最好是生的比家里那个还没死的怨种还要好看,那娘可就高兴坏了!”

江四傻呵呵的乐。

铁链被拿开,门板被打开,江家三个人进来了木棚。

傻江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开心地跳起来拍手叫唤:“是漂亮夫郎!是四儿的夫郎!”

江四叫着就要扑上去,却被江母扯住了。

江母用眼神使唤江爹:“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这小贱种绑好。”

江爹没动,瞅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楚年,突然说:“从我走后回去叫你们,他就一直这么晕着没动...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会不会出事?要不还是先抬回家找郎中给看看?”

一动不动的楚年听到这话,心说不得了,不干人事的老家伙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江母想也没想就否决了:“放心吧死不了的!上次张大婶子不就是这么晕过去的吗,他们家那么急忙忙地找郎中看,也就是给喂了点糖水喝,还不是睡到下午人才醒过来的!”

“我就是担心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给他看病还他娘的得花钱!”

楚年恨恨。

江四可不懂这些,他只想赶紧跟漂亮的夫郎一起玩,手脚乱窜的,江母都快要拉不住他了。

“快呀,动手呀!”

江爹不再犹豫了,从衣兜里掏出两段绳子,蹲到楚年身边,把楚年的手和脚分别绑住了。

手是捏在一起剪到背后绑住的,腿是系在门板上拖着绳子绑住的。这样一弄,确保人大概跑不了,也伤不了自家宝贝儿子,夫妻俩才都点了头,觉得妥了。

江母摸摸江四的头,不厌其烦地又跟他交待起来,还是江爹再也听不下去,把她给扯了出来。

“行了,剩下的事你帮不了了,我们出去转转等着吧。”

锁链声又响起,门被无情地锁上,里面只留下了楚年和江四。

感受到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楚年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叱喝江四“别动!”

江四手还没碰到楚年,被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了一跳。

“啊......”

江四巴巴的纳闷。他不理解为什么跟爹娘教的不一样?怎么夫郎醒了呢?

楚年看江四痴傻呆呆的模样,暗中稍微松了半口气。

看来这步险棋走对了,保存体力清醒的装晕,单独跟江四对线是明智的。

缓和了一下表情,楚年决定先骗江四把他手脚上的绳子给解开。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楚年已经想好了新的逃生计划。

楚年打算先用各种办法稳住江四,等一会儿江家二老以为完事了过来开门,他就把江四推出去,趁他们心疼江四的时候,自己可劲儿地往野树林里跑。

想不到吧,野树林那边也有人呢。

只要有人,楚年就不信这对龌龊的夫妻敢当着人的面对自己动手!

“江四,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好不好?”楚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按部就班地开始了第一步。

江四亮着眼睛看着楚年。他不知道楚年是什么意思,咧开嘴一笑,又要伸手来戳楚年的脸。

楚年急忙避开,眼神里冒了火,但还算克制的说:“把绳子给我解开,我陪你玩别的。”

玩。

江四听懂了这个字。

于是江四欢喜地拍起手来,开心地说:“好啊好啊,夫郎跟四儿玩!”

楚年踢了踢腿,用下巴往脚腕方向示意,想尽了主意跟江四比划,要他帮自己解开绳子。

只要能让江四明白“解开绳子”,解开了脚上的,再示意解开手上的就简单多了。

好在江四虽然是傻,但也有四五岁小孩的理解能力,楚年各种努力之下,他总算是明白了楚年想让他做什么。

只是...

爹娘教的东西里好像没有这个啊......

江四抠着头,巴巴看着楚年,没有动。

楚年只能继续骗他:“这是你爹娘不知道的新游戏。”

一边连哄带骗,还要一边防止江四扑过来,楚年这叫一个心累。好在费了点周折,江四还是上套了,手脚笨拙地给楚年解开了绳子。

手脚重获自由,楚年总算吐了一口气。

但没等他放松下来,江四不耐烦了。

自己已经这么听话了,夫郎为什么还是不让亲亲?

“不高兴!江四不高兴!”江四嘟嘴。

“我还不高兴呢!”楚年心里火气蹭蹭得冒,忍着怒意躲避江四的靠近。

江四看楚年又跑又跳,但就是不跟自己抱抱,开始跺脚,拔高了声音喊:“夫郎坏坏!”

喊完肉墩墩的身躯就朝楚年扑,楚年一个灵活的侧身躲开,江四没扑到楚年,反而撞到了木板上,把木板撞得嘎吱一声。

“呜呜呜!”江四嚎叫了一声。

楚年却是灵光一闪,来了主意!

好家伙,之前说要找木棚四壁的薄弱处还没找到,这会儿现成的试金石就出现了?

这要是运气好,让江四把木棚给撞开了,逃走的胜算不就又大了一分?

于是在接下来你扑我躲的“灾难游戏”里,楚年以身犯险冒着会被扑到的可能性,诱导江四一次次往木板上撞。

江四虽然是个傻的,但知道疼啊。

漂亮夫郎跟个小蝴蝶一样,每次扑他都差一点点,还老是不小心撞到坏墙上,脑袋都要晕了!

一直被惯坏了的江四哪里吃过这种亏,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一侧木板墙边,不动了,嘴巴一憋,哇的哭了出来。

江四体格大,声音洪亮,又是个傻的,哭起来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就差把楚年的耳膜给喊破。

对面累得要死的楚年看到江四嚎哭,抬起手捂住耳朵,心说我还想哭呢!

楚年也不阻止江四嚎哭。

他心想哭吧,哭的好,狠狠地哭,看能不能把江家二老引来,再看能不能把野树林里的那对引来。

不过野树林的那对耳朵那么背,应该是够呛。

所以楚年做好了准备,等江家二老过来开门后,按照后面的计划,趁他们大惊失色关心江四的时候,自己拔腿就往野树林里跑。

事实证明,江四穿透性极强的哭声是有效果的。

过了会儿,楚年听到动静了。

锁链正在被人急急拉扯。

因为江四的哭声实在太大太伤心,外面的人估计吓到了,飞快地就把锁链给扯了下来。

门被推开,阳光猛然照进木棚。

早做好了准备的楚年当下发力,冲了出去。

一个人在求生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潜力是惊人的,楚年也没看到底是谁先推开了门,直接冲了出去,迸发出来的冲击力之强,把开门的人撞了个打旋。

“什么鬼?”开门人被撞懵了。

发狠正要死命跑的楚年也懵了。

先来开门的不是江家二老,而是那对小情侣?

且其中一个楚年还认识,都见过两面了。

“你是罗英卓的朋友?”

“怎么是你?”

楚年和曹鹏同时开了口。

哇...终于看到个除江家以外的正常人了,还运气这么好的是个勉强能算认识的人。楚年顿时绷不住了,紧崩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

曹鹏看看木棚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江四,再看看外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楚年,立刻就觉出不对劲来。

而以他浪迹风尘二十余载的阅历,在这种地方,锁链,哥儿,汉子......他立刻敏锐地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我还以为上锁是因为...原来是这档子事?你个臭小子,哭着欺负一个哥儿算什么本事?找打吗?!”

曹鹏本来就对楚年有深刻的映像,此时看到这一幕,护花的表现欲一下子升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