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吃着盘子里的小零食,有些无语,别人说不定以为是高洋才是当爹的。
明明是臣弟家的孩子,居然能得如此盛宠,十分不可思议,往来行人皆是奇异的神色。常山王高演没有多问,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让九弟代光光收下生日礼物。
萧靖:你知道个屁。
“步落稽,这顶冠子是我送给光光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喜欢,肯定喜欢的。”
长广王瞅着匣子里的金花冠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光光赚了,四舍五入便是他占了便宜。六哥给光光的冠子做得精致,用了金丝、金珠、金片为主,衬以珍珠、玛瑙、蓝宝石、绿松石、琉璃等物,一看就特别壕。
他家的小造型师一定会喜欢的。
陆续有礼物被拿过来,萧靖的座位上都放不下了。他盘算着这次光光的生日宴挣了多少,得出的结论是:赚大发了。
回礼不用他出,是高·主办方·洋出的。
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挥了挥手,让人搬下来一个巨大的圆形盒子。嗅觉灵敏的十四弟高润闻到香甜的味道,好奇道:“九哥,你带了什么过来?能吃的?”
说着,少年要掀开盒子瞅瞅,不料被他哥按住手。
“这是你侄女的生辰蛋糕。”萧靖等孩子们嬉戏回来,“光光生辰切蛋糕,还请诸位尝一尝,专门给十四弟切一块大的。”
蛋糕?
一听就知道是鸡蛋做的糕点。
老爹没死的时候,高润跟高湛的关系很不错,这个弟弟最喜欢打小报告,偏偏说的都是事实,从不捏造污蔑,是当检察官的料子。
萧靖觉得这个弟弟是个人才,可以继续交往。
光光和哥哥姐姐们玩得尽兴,才跑回来昭阳殿。她穿着一身正红的窄袖麒麟纹小胡袍,脚踏羊皮小靴,显得十分精神爽利。娃的头发很短,刚过耳后,脸蛋红扑扑的。
她是今日小寿星,一看就知道了。
高氏的女儿少,谁家有漂亮闺女,特别好认。诸位叔伯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她丝毫不畏惧,姿态落落大方。
“二伯,我好高兴啊,水陆车很好玩的,您可以去玩一下。”
“行啊。”高洋微微用手按着胃部,忍着疼痛说,“开席吧,今日是你的生辰,安排好你的客人们。”
“是。”
得益于寿星的年纪小,姓高的孩子们都可以入席,光光的许多堂兄弟尚未有爵位,按理说算小朋友,应该跟着女眷那一边,女人和小孩一起吃饭。
高洋为了让侄女的生日宴热闹起来,特意把兄弟家的孩子们都留下。
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这群小的特别能吃,把光光的生日蛋糕抢夺一空!
吃到宴席的尾声,本该有几分饱足,但是长广王一揭开生日蛋糕的盒子,白如雪、软如云的三层大蛋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蛋糕的底座做得很大,直径几乎有一米。上面叠加大小两层,均抹上厚厚的奶油,香甜的气息飘散得整座宫殿的空气中。
连呼吸都是甜的。
光光不够高,二伯命人搬来高垫,让她站在大蛋糕前方。父王扶着她的手,教她切蛋糕,分蛋糕。周围站满了亲戚家的孩子们,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蛋糕,忍不住咽口水。
巴不得快快分到自己才好。
“第一块蛋糕,给二伯,二伯教我辛苦了。”
“第二块蛋糕,给父王,父王生我辛苦了。”
高洋头一个拿到蛋糕,十分欣慰,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教了光光好几年,能当孩子的父亲。
瞅瞅,光光跟他多亲啊!
皇帝握着小银叉,叉了一大块蛋糕,塞到嘴里。蛋糕上涂了雪白的奶油,入口香浓软滑,竟是平生没有吃过的美妙滋味。再深挖下去,蓬松湿润的糕里是有馅的,他睁大了眼睛,分辨出来有葡萄、橘子、黄桃和西域的窟窿瓜。
那么一份甜点,仔细一算,造价惊人的高昂。
农历十月开始刮起北风,鲜果的价格不便宜。今日蛋糕中所用的几样,橘子和黄桃是夏果,如今去哪里寻来?窟窿瓜更不必说,是西域贩来的走.私货,尽管都是高家人,好些兄弟只闻其名,没吃过。
会吃的吃出门道,暗想长广王肯定发了,作风如此豪奢。参加生日派对的孩子们没多想,只觉得好吃,想多吃几口。
高洋很想多来一盘蛋糕,为了维持皇帝的威严,他吃得比较慢,稍微矜持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不好意思跟孩子们抢食,这群小的吃光光,连沾在底盘上的奶油都没给他留。尤其是从小贪吃的高绍德,仗着站在人群的前面,光明正大给自己加了两回蛋糕,专挑窟窟窿瓜多的那一块儿挖!
皇帝眉头一挑,他全看见了。
不仅他看见,萧靖也看见了。长广王很大方地表示:愿意把蛋糕的方子献给陛下。
“嗯,不错。”
高洋接过方子,十分高兴。他家的高绍德和高宝德爱吃蛋糕,他疼爱儿女,打算让厨子给孩子们做。
吃过这一顿,他在深夜又犯胃病。喉咙一股恶心劲儿涌上来,胃里猛地抽搐,他把食物全吐到床边的铜盆。
残渣里有鲜红的血迹,红得异常刺眼。
身边的太监王有福不敢声张,小声道:“陛下,可要让人查一查今日的饭菜?”尤其是长广王献上的蛋糕。
宫里的饭菜应该是安全的……莫非是长广王投毒?
“不必了。”高洋挥了挥手,用温水漱口,冲淡嘴里的血腥味,再躺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步落稽没有那个胆子。蛋糕做得又大又甜,吃过的宗室起码有四十多人,若是蛋糕有毒,能把高家一锅端了。
再说了,高绍德吃得蛋糕比他多,要是其中有毒,孩子会比他先死。孩子那一边没有来人,便是无事。
独他一人有事。
唉。
作者有话说:
明天高洋下线,终于写到他领盒饭了。他死了,段昭仪可以改嫁。
这两天我发低烧,三十七度二三的样子,顿顿吃得清汤寡水,太惨了。我请病假没去实习上班,在家里拼命写论文的开题报告,写了大半天,只写完文献综述的……
的国外理论部分 (叹气)。